快步跑到季明烨身前,心有所感的将季明烨的衣物往下一拉。
    “啊!”林纸鸢捂住了嘴唇,惊惧的看着季明烨的身体。
    季明烨身体上伤痕嶙峋,后背上更是血肉模糊,原来威风凛凛的狼首花绣破碎得不成样子,伤口中还夹杂着无数黑色碎块,蜿蜒而上,好似皮肉上攀附了一条剧毒的蟒蛇,叫人不忍去看。
    林纸鸢目光往下,就看到季明烨在腰间束了一条腰带,将自己牢牢的绑在椅子上,以此借力,才能堪堪维持住身子,不至于摔下座椅。
    难怪刚才他看到自己,也不起身相迎,原来是根本就没有力气站起来。
    林纸鸢看向季明烨,又手颤颤的去抹季明烨的唇
    季明烨是在颜朗走后才得知了林纸鸢要来的消息。他听到信后,便挣命一般从床上爬起来,让八目给自己打扮利落,不落出病态。
    刚才,季明烨本就是艰难维持,还被林纸鸢的飞扑动了五脏,已是忍到了极致。
    此时,他见已无需再瞒,便苦笑着任由鲜血从口中流了出来,须臾间,地上便是猩红一片。
    林纸鸢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简直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季明烨破碎的身体,伤口如此之多,她简直连碰一碰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她瘫软着跪了下来,大哭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季明烨怜惜的为她擦出眼泪,又虚弱的将头转了过去,又看向颜朗,说道:“你何苦将她接来,惹她担心。”
    颜朗冷哼一声,背过脸去:“你逼毒那晚发了高热,脑袋昏沉,没完没了只是喊她的名字,我不过是嫌你聒噪,想着将她接来,你能安静些。”
    林纸鸢猛地抬起头:“毒?什么毒,要不要紧?”
    季明烨摆手笑道:“放心,已经过了最凶险的时候,你看我现在能说能笑,不是好好的么?”
    颜朗看着季明烨的伤便又气又急,忍不住开口说道:“等清创的时候你能笑得出来再说吧。”
    眼看林纸鸢吓得变了脸色,季明烨气得横过去一记眼刀:“老王八,你别拱火了行不行,快走吧!”
    颜朗气得一脚踢开房门,拂袖而去:“龟孙子,我管你去死!”
    林纸鸢看颜朗离开,心中发急:“我看那人好像是这月庄的主人,他和你有交情么?不会真的不管你吧?”
    季明烨笑道:“他是我的打小儿的朋友,脾气是不讨喜了些,但人还是不错的。”
    八目看了看门外,说道:“大哥,吴医师他们来了!”
    季明烨点了点头,向林纸鸢笑道:“你看,管我的人不是来了么?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
    外面约莫来了七八个医师,都穿着高冠宽衣,行动有序。
    他们像季明烨行过礼后,说道:“季公子,现在需要清理创口了。”
    季明烨点点头,他们便迅速在卧榻上铺了一层薄毯,那毯子通体碧绿,似用草药织成。
    他们将季明烨抬起来,俯趴着放在薄毯之上,然后众人团团围在卧榻旁边,从医箱中掏出刀,夹,针,钳等物。
    每一样器具都寒光迸现,不像是医具,更像是刑具。
    他们摆放好器具后,便点燃了十数只灯火,照得屋内亮如白昼,林纸鸢越发看清了季明烨的伤口,一时心如刀绞。
    为首的吴医师抬头看向林纸鸢,说道:“还劳烦这位夫人暂且避让,以免忧心。”
    季明烨扭头看向林纸鸢,拉了拉林纸鸢的手,笑道:“纸鸢,你先出去,这场面不是你能看的。”
    林纸鸢看着季明烨的脸庞,突然眼神变得极其坚定起来,说道:“我不走!”
    随后,林纸鸢面向了众位医师,说道:“我是他的妻子,我给你们掌灯!”
    说罢,林纸鸢果然手稳稳的拿起一盏灯火,挪到了季明烨的伤口处,等着医师动手。
    季明烨眼中异彩连连,连因担心季明烨,所以去而复返,此时正躲在门外观望的颜朗也十分诧异。
    在他的印象中,妇人遇事,大多是六神无主,只知痛哭嚎啕的,他先前看林纸鸢的情形,便断定林纸鸢也是这一类人,于是很不解季明烨为何对林纸鸢千般挂念,现在一看,这女子倒是有几分胆色。
    门内,医师看时辰已到,不肯拖延,便拿来一根细木叫季明烨咬上,在林纸鸢面前动起了刀。
    清创二字,比林纸鸢当时拔簪要惨烈百倍。
    季明烨不知中了什么毒,那从背后伤口处渗出的血液已经凝结成块,如附骨之疽一般凝结成深黑色的淤血,而清创,便是将这些淤血生生从伤口处拔除,再敷上药物,使伤口有重新愈合的可能。
    这些医师显然是已经见惯了各种病患,下手毫不留情,林纸鸢几乎能听到血肉撕裂的声音,饶是季明烨,也是疼得满头大汗,数次昏厥。
    林纸鸢看季明烨将拳头捏紧又松开,是痛到了不得的样子,连忙将季明烨的手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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