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甩自进屋去了。丫头们见小两口情形不对。又都知程慕天当着人面最是脸皮薄。忙各自找了借口躲得躲藏得藏。一眨眼屋里连个倒茶地人都未剩下。

    程慕天进得门来。捏着空茶杯在桌上磕了磕。“为着小姑子与自家官人置气地。你也算头一个了。”

    小圆没想到程慕天竟伶俐起来。红着脸道:“传出去我也算个贤惠地了。正好补一补我进门就赶走管家地恶名。”

    程慕天把脸一沉:“当家主母赶个把下人也有人说三道四。是谁?”

    小圆见他还是维护自己地。那点子气早就消了。心道何苦去拉拢他和三娘吃力不讨好。自己私下多关照她便是了。于是几步上前倒了杯热茶。端到他跟前。“知道你偏我。连我脚大都不嫌弃。”

    程慕天见丫头们都不在。大着胆子就着她地手喝了几口。笑道:“我自己也是个瘸腿地。凑合过罢。”说完不等小圆掐他。先一把搂进怀里。

    小圆忙推他道:“我今日刚去过女事房。”

    程慕天先是一愣,随后脸红,却还是不松手:“那些生意上来往的官人,自晓得教他们家娘子设女事房的何四娘就在我家,哪一日不笑话我几回。”

    “再笑话我家官人,不把改了样的四司六局教她们。”小圆恶狠狠道。

    二人又讲了好一会子知心话,小圆把他赶去程老爷跟前尽孝道,叫来采莲问道:“三娘子为何来谢我?”

    采莲一笑:“她那是为两样,一是谢夫人治家有方,那些下人服侍她时再无人向她讨赏钱;二是她想见识见识药棉包,却又不好意思来明着讨。”

    小圆忙让人给三娘子把棉花包送了几个过去,安排好每月分到她和丁姨娘房里的份例。

    丁姨娘听闻她也能分到药棉包,亲自上门来道谢,又问小圆这个是否从她的租金里扣。

    小圆一时竟答不上话来,她头一回跟租来的妾打交道,不知里头的门道,况且丁姨娘租金一事一向是程老爷亲管,走的是老爷的私帐,她哪有权力去扣,她脑中峰回路转了一番,突然自嘲,不过小小药棉包,难道还真要丁姨娘自己掏钱?真是当了管家婆,行事小气起来,想到这里,她忙道:“丁姨娘哪里话,这些小东西哪能让你自己掏钱,再说这种小事,你打发个丫头来问便是,还亲身跑过来。”

    丁姨娘低头道:“我不过是租来的,每月那点子租金,还要送大半回去奉养父母,哪能不来问问明白,再说我也没丫头使唤,自己都是个丫头呢。”

    小圆又愣住了,这话句句招人怜惜,却又句句透着抱怨,自己到底该当哪种来听?这是程老爷的妾,到底不比程慕天的丫头,小圆只得将些场面话出来,打发了她回去。

    晚间她将此事问程慕天,她那嫉妾如仇的官人果然又是一样的回答:“一个妾而已,理她作甚?”

    小圆却思虑长得多,谁能担保这不是程老爷借了丁姨娘的口,要让她的租金从公帐上走?

    说起来家里交到她手里的钱只是刚刚够用,另外大部分的钱虽也是公帐,却都在程老爷名下,她倒是想做个人情把丁姨娘的租金结了,可钱从哪里来?

    “我可没那样贤惠,将自己嫁妆铺子的钱拿来养长辈的妾。”小圆撇了撇嘴,把手朝程慕天一摊,“官人,给钱养家。”

    第二十六章 租来的妾(上)

    程慕天见小圆要家用钱,十分奇怪:“难道爹未曾给你钱用?”

    小圆眨了眨眼:“你这样大一个做生意的人,难道手头无钱,还非要找爹要。”

    程慕天正色道:“父母在不有私财,我虽管着家中铺子,但那些都是在爹的名下,我怎能趁机攒私房。”

    小圆听闻程慕天手中无钱,恍然大悟,程老爷还真是明摆着要儿媳出嫁妆钱来养他的妾。

    程老爷不过一个儿子,他想走公帐自拿了他名下铺子的收入出来就是,为何却要这般算计自己的嫁妆钱,小圆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在公爹面前装了糊涂:“爹,听说丁姨娘连个使唤丫头也无,都是媳妇的疏忽,赶明儿我就挑两个好的给她。”

    她没有料错,程老爷的确是打了算计她嫁妆钱的主意,但他没想到小圆却装着只听懂了丁姨娘话语的表面意思,一时气急,竟将家用钱克扣了三分之一。

    几个陪嫁丫头听了这消息,个个忿忿不平,小圆却笑道:“爹只有二郎一个儿子,好心要替他攒家产,为何不成全他老人家?”

    几个丫头跟来程府时日虽短,却是个个有长进,听了这话顿悟过来,不待小圆吩咐,就把家中所有用度先减了一等。

    程慕天忙了一天回来喝茶,见杯中只有些茶叶末子,他正欲摔杯子,却发现小圆面前也是一样,奇道:“咱们家生意红火着呢,娘子竟如此节俭?”

    小圆谦逊一笑:“哪里是我的主意,是爹说勤俭方能持家,所以将家中用的钱减了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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