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甚至还冒着白烟。

    眼睫微垂,她默了半秒。

    从洗手间出来,经过书房,门沿下有丝丝光亮透出来。

    她刚刚起床时看了时间,快六点了。

    他居然还没睡。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伸手敲了敲门。

    半晌没人应。

    门是虚掩着的,她推门进去。

    书桌上堆放的文件因为没有特意整理过,看上去有些乱,甚至还有好几本掉在了地上。

    他做事严谨认真,很少会像今天这样。

    甚至连灯都忘了关。

    可能是太累了吧。

    林清尧走过去,想帮他把文件整理好,视线微抬,她愣了一瞬。

    刚才她站在门口,电脑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

    这会走近了,视野开阔了许多。

    傅程仰靠在椅背上,手上还拿着一份看了一半的文件,密密麻麻的字,林清尧看不清楚。

    他睡着了,手上的力道也逐渐放松,文件从指间往下滑。

    险些掉在地上时,林清尧伸手把它接住了。

    他经常熬夜工作,似乎已经成常态了。

    林清尧怕惊醒了他,动作轻柔的把文件给整理好。

    傅程喉间发出一阵不舒服的□□,眉头微皱,林清尧想把他推醒,让他回房去睡。

    沉默片刻,还是收回了手。

    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他盖上。

    他睡觉不老实,总是喜欢乱动和蹬被子。

    林清尧刚把外套盖好,他下一秒就抬手推开了。

    外套被掀开一个角。

    她俯身去帮他掖好。

    角度不太对,旁边就是书桌,中间只隔了很小一条缝隙。

    好在她瘦,弄好之后她扶着桌沿起身,抬眸时,视线正好和傅程的对上。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眸色深邃,如万年潭底一般,被尘封在地底下,久久不见阳光,偏偏又不知何时开裂了一个口子,仿佛有风吹进去。

    一贯平静的眼底起了一丝波澜。

    距离太近,林清尧又是低着头,长发倾泄,有几缕落在他的脖颈。

    茉莉花香清幽淡雅,和她一样。

    “我看你睡着了,怕你感冒。”

    她出声解释。

    傅程却好像并不在意,反倒开口问她:“又做噩梦了?”

    她摇头:“没有。”

    她直起身,手正好按在文件袋上。

    掌心打滑,她一下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傅程急忙起身扶住她。

    是暖的。

    丝质的吊带裙不算厚,他的手掌落在她腰间,纤细瘦弱,他甚至觉得自己稍一用力那细腰就会断了一般。

    瘦了,比上次她梦游抱着自己撒娇的时候还要瘦。

    香味萦绕鼻息。

    他分不清那是什么味,不是香水味。

    一种很淡的甜味,夹杂着牛奶的香味。

    甜的他想亲自咬上一口。

    林清尧站稳了身子,从他怀里退出来:“谢谢。”

    掌心的触感似乎还在,烟瘾好像又犯了。

    他握着烟盒,棱角扎进掌心,这才压下那股突然涌上的燥热。

    垂了眼眸,把自己身上的外套给林清尧披上:“我已经好几年没感冒了。”

    似乎是想让她安心一样。

    林清尧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刚刚他抱着自己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有点高。

    傅程的声音稍显低沉:“你最近是不是还在节食?”

    算不上节食那么严重,只不过也差不多了。

    她一天只吃两顿,并且量也很少,几乎都是素的。

    “没节食,只是吃的稍微少点。”

    他眉头紧拧,面带不愉。

    似是在提醒她。

    “你肠胃不好。”

    “我知道。”

    风轻云淡的三个字。

    他当然知道她知道,可她从来不会按照医生的话来做。

    她性子倔,看上去内敛安静,实际上很容易就在一件小事上较上劲。

    她的脾气傅程再清楚不过了,只要她在某件事下定了决心,软硬一概不吃。

    “这部戏什么时候杀青?”

    “三个月后吧。”

    她不太确定,大概给出了一个日期。

    这部剧集数少,而且她的戏份比较集中,三个月只多不少。

    傅程的脸色越发沉了一些。

    再饿上三个月。

    光是胃痛都够她瘦个十来斤了吧。

    见他似是没话要说了,林清尧打开门,脚刚踏出去一只。

    傅程突然开口。

    “饿不饿?”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哑,林清尧想到刚才过来时,她房门口的烟灰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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