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黄豆?”听见原烈的回答激起雁宁初的好奇,她走到磨盘边仔细看了看,伸手去推磨盘,“这样用魔石把黄豆磨碎?”
    “嗯。”原烈靠在门框,看向雁宁初方向,“老太太以前在巷口做早点卖,每天都在那磨豆子,她做的豆花很好吃。”
    唐棣之前提起过,原烈并不是从小长在原家,而是十几岁后才被原老爷子接回。
    只是她没想到原烈的童年并不是富裕平顺的,反而是她没想到的贫苦艰难。
    关于过去原烈没再多提,带雁宁初去了内屋。
    屋内虽然构造老旧,但却整洁干净,看得出是常住人的样子。
    原烈轻车熟路地从柜子里取出医药箱,雁宁初简单处理了一下。
    原烈身上大部分是磕碰轻伤,只有胳膊一处稍微严重。
    一番消毒包扎之后原烈面色恢复了很多,只是依旧虚弱,闭眼在沙发上休息。
    雁宁初在一边看了会儿,自觉应该照顾病号,刚好已经傍晚,她便主动提出要帮忙做饭。
    原烈挑眉看向雁宁初:“你确定?”
    以为原烈是怀疑自己厨艺,雁宁初忍不住替自己辩说:“小时候爸妈工作忙,都是我带宁景吃饭。基本上厨房里的我都会的。”
    原烈:“大锅台呢?”
    “嗯?”雁宁初眨眨眼,“那是什么?”
    等到被原烈带到厨房,看着四四方方的台灶,以及上面那一口超大的铁锅时,雁宁初才明白原烈说的“大锅台”是什么意思。
    雁宁初抬头问原烈:“那个……有煤气炉吗?”
    “没有。”
    “电磁炉呢?”
    原烈眯着眼笑了笑,促狭地看着雁宁初:“什么都会?”
    雁宁初恹恹地摇头:“这个不会……”
    最后还是病号的原烈作为主力将锅台热起,大锅里烧着热水,上面用架子撑住,放着找来的地瓜和土豆。
    柴火被送进灶口,发出噼啪的声响,雁宁初蹲在旁边盯着里面看,浑 * 然未觉脸上碰出的烟灰。
    原烈看着好笑,也没提醒,只是用木棍将柴火碰出火星,顺势丢进去几个地瓜,对雁宁初说:“烤的更甜。”
    “嗯嗯。”听了原烈的话,雁宁初便兴致勃勃地盯着灶口看。
    她小时候家境好,从来没到过郊区偏远的地方,她没有接触过这些,现在就有种农家乐的新奇感。
    盯着灶里的地瓜,雁宁初轻声问原烈:“原烈,你以前常做这些吃吗?”
    “嗯。”原烈手撑着下巴偏头看雁宁初,目光深邃,却刻意散漫地出声,“老太太以前总要起大早去摆摊,早上我是见不到她的。我就晚上陪她做饭,给她打下手,凑柴火。那是一天中,我觉得最有安全感、也最幸福的时刻。”
    雁宁初转头看向原烈,火苗噼啪作响,光亮扑在他脸颊,营出一圈淡黄色的印痕,像是罩上了一层昏黄又温柔的滤镜。似乎是想起以前的事,原烈微微眯起眼,唇角的温柔都越加深刻。
    顿了顿,他又看回雁宁初,低声说:“后来老太太走了,就只剩我自己养活自己,一个人生火做饭,那时候我就有了个目标。”
    雁宁初问:“什么目标?”
    原烈看着她,勾着唇角,放慢着语气说:“我想以后有了喜欢的人,我就要带她回这里。我们守着灶台生火做饭,外面怎么黑和冷都没关系,因为她在我身边。”
    雁宁初意外于原烈会有这样柔软的憧憬,又似乎懂了一些。她点点头,认真地看着原烈说:“你一定会找到她的。”
    灶台的木材噼啪作响,雁宁初注意力渐渐被勾走,她用木棍扒拉灶台里的地瓜,紧张期待地问:“地瓜熟了吗?”
    “……”
    对于雁宁初的这个反应,原烈有些意外,却又觉得不意外。他失笑一声,应着雁宁初的话:“我看看。”
    原烈接过雁宁初手里的木棍,挑出烤好的地瓜。
    雁宁初急切地把地瓜在手里滚了滚,小咬一口,眼中立刻迸出惊喜,边烫的左右换手拿地瓜,边对原烈赞道:“真的好甜啊!”
    原烈就手撑着下巴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雁宁初,明明还没有去吃地瓜,却也低笑着附和:“嗯,真甜。”
    吃好晚饭,两人回到卧室,在沙发上歇息。
    直到见原烈从抽屉里找出老年机去充电,雁宁初才突然记起他的手机还丢在老巷里。
    她“啊”了一声,紧张道:“原烈,你的手机怎么办?会不会被那些人弄坏或者找不到了。”
    “没事。”原烈晃晃老年机,坏笑着回雁宁初,“有人帮我解决。”
    然后,雁宁初就看着他开机拨通电话。
    “原慎,是我。”
    烟熏火燎的会所包间,原烈的声音就像是一道惊雷,劈得原慎元神归位,立刻清醒。鸡飞狗跳地关掉音乐,阻止众人出声之后,原慎坐直身体,试探地回:“原烈?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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