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力了,可反而吃着无?味。
    魏绎便让人换了盘大颗的核桃来,又随手?取了个小锤子,亲自给他敲核桃。碎核桃递到林荆璞手?上,只消轻轻一剥,便能取出大块饱满的肉来。
    魏绎低头在与那核桃暗暗较劲,病气愈发淡了,已不像是个病中之人,一边说:“朕是怕萧承晔要是不上进,耽误了事情,再等火门枪调离邺京,发到倭寇手?中,这案子就彻底翻不了了。宁为钧至少脾气还是急的。”
    面前的核桃吃完了,林荆璞又垂眸盯着魏绎手?里的:“所以内查外防,两?头都不可耽误。燕鸿的势力遍布邺京,哪怕北林寺一案抵上你的命,牵扯出的事已闹得够大了,但要从各家兵器库房的存货、账目与流通渠道入手?,还是很困难。不过,要是那批货在路上被人半道截了,燕鸿就是吃了个哑巴亏。”
    魏绎不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想要截货?可连邺京城内都查不到线索,货若出了邺京,还怎么截?难不成上香求佛,等着半道杀出土匪么。”
    “不急,有办法便是了。”
    魏绎思量着便失了神,手?不经意被那锤子敲了一下,略微吃痛。
    林荆璞便搁着核桃,不再吃了。他起身?要走,便去取斗篷,淡淡说了句:“不早了,你先好生养着。”
    魏绎忙弃了半颗核桃,一把去抓过了他的胳膊,将那斗篷丢暖炉上烧了,说:“朕又好了。”
    林荆璞视线微垂,看着下方,薄唇嘲讽:“哪那么快?”
    “给朕装。左右你心中最?明白。”魏绎气息微紧:“一次便想抵了皇帝一条命,未免太便宜了。”
    腰背已被魏绎死死把住,炙热的气息迎难而下,去撕开了那雪白喉颈下的欲望。可出乎意料的是,如玉的胸前多了一处淤痕,透着斑驳的血色与灰青。
    魏绎常年挨打,一眼便能看出这伤是什么时候弄的。
    林荆璞略有不适,指尖拢了衣领,要与他交颈而吻。
    可魏绎尽兴不了。
    063 知错 离了大启皇帝,他们便是丧家之犬。
    魏绎一分心, 林荆璞便逃开了,舔干唇边的吻痕,正在低头打理腰带。
    噼里啪啦, 暧昧不明。这头火刚熄, 暖炉又?蹿起了火苗, 熏得是屋里一股焦味。
    衍庆殿的宫人都是有眼力见的, 懂得见风转篷,这两人都在时, 只能见缝插针办事, 低头抱着炉罩要去扑灭, 几人手忙脚乱, 才将那烧了一半的斗篷给扯了出来。
    魏绎去瞥了眼那暖炉, 又?端详起林荆璞略微苍白的面色,玩笑道:“外头风大, 美人经不得风吹雨打。留下吧, 朕改了主意, 且先不杀你?了。”
    林荆璞眼底含笑,没去戳穿他,自行绕到了寝宫东面的沉香木柜,去挑了一件颜色偏素的氅子披上, 道:“我回偏殿住, 低头不见抬头见。”
    魏绎的肩且一沉, 也随之笑了一声,胸膛去贴住他的薄背, 伸手从里头拿了件暗红色的狐毛新氅, 到他身前去比对,“你?肤白, 这件更衬你?些。”
    “下次吧。偏殿走两步就到了,招摇给谁看。”林荆璞没领受他的好意,系上胸前的绒带,鼻尖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魏绎的长颈,便要离了寝宫。
    他前脚刚踏步出门,禁军手中的剑仍有出鞘之势,肃杀的寒光从两旁扑来。
    风声萧萧,冷意煞人。林荆璞旁若无人,只回头看了眼魏绎,他裹了身下的大氅,便稳步往偏殿的方向走去。
    几名宫人随即端着几盆新炭,尾随其后。
    禁军见状,才缓慢将剑光收敛了。
    林荆璞回衍庆殿安置下之后,萧承晔便被宣入了宫中,正是为了让他负责调查北林寺一案。
    魏绎卧回了榻上喝药,这药极苦,他不肯叫人喂,因而喝得又?慢。他舌根发涩,声音也略微发沉,显得有气?无力:“前些日子你?不是还到朕跟前嚷嚷,埋怨刑部去查你的库房。现朕将审理邺京所有库房的职权,都交至你的手中,你?得意不得意?”
    “得意啊!”
    萧承晔跪在地上都要跳起来,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回过神来,忙去轻掴了下自己嘴巴子:“是臣嘴瓢了,臣是要领旨!臣谢过圣主隆恩——”
    萧承晔是凭着少年时的军功与先父英名,才博得名声,在邺京站得稳脚跟。可他不爱读书,这几年不用打仗便什么长进,在高位上混吃混喝,平日最多也就是操练闲兵,打理打理兵部的库房收支而已,拿不出什么漂亮的政绩。
    宁为钧原先也是从小官做上来的,一朝受了重用,只一年便快升得与自己平级,萧承晔心中多少是有些不服气?的,早巴巴盼着朝廷给他个机会,能大展手脚。
    魏绎暗中嗤笑了一声,又?悠悠道:“这案子关乎朕与朝廷的颜面,务必得好好查。火|药原是你兵部管辖的物资,你?又?熟知兵器库房出账入账的规矩,由你去查北林寺的火|药,想必难不倒你?。有什么不懂的,多问总是没错。”
    萧承晔咧嘴连连应着,又?想到了什么,说:“可皇上,臣要真遇到有不懂的地方,又?该当请教谁?”
    魏绎拿汤勺缓慢搅拌碗中的药,闻着苦味,没狠下心去喝,又?问:“就眼下看来,对这案子你?有几成把握?”
    萧承晔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少说也得有九成!”
    魏绎心中嘲他狂妄,又?道:“若朕派商侍郎辅佐你?一同查案,把握能否再更大一些?”
    萧承晔听言一愣,眼都直了,拍着胸脯要大放厥词:“皇上,商侍郎机敏多谋,是朝中不可多得的人才!她若能是来帮臣,别说是十成的把握,二十成都中!任那背后操纵火|药之人是谁,臣掘地三尺都必将他给揪出来!给皇上出了这口恶气!”
    魏绎一口干了苦药,想起方才林荆璞揣摩萧承晔的那番话,又?忍不住要笑:“有你?这番话,朕甚是欣慰。”
    所谓知人善任。他说的没错,查这案子,也许萧承晔真的要比宁为钧适合。
    ……
    萧承晔从衍庆殿出去时,脚下都是飘的,不留神撞了他平日最不待见的禁军,竟也不恼,还跟人主动唠起了家常。
    朝中武人与文?人不同,最在意论功行赏。杀敌多少,便封几亩良田、居何等高?位,将军的功名俸禄哪个不是在刀尖上挣来的。
    故而禁军一年前已重回兵部制下,与兵部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可他们也看不惯萧承晔这等仰仗父亲军功,便能官享四品的纨绔子。
    “常统领,那林荆璞回来后又跟皇上的耳边灌了什么风,皇上便这么轻易饶了他?”
    一禁军军官想起萧承晔走时自鸣得意的模样,心中不快,待到这会儿下直换班,便在常岳耳边发起了牢骚话:“再说了,萧承晔这种草包也能任用么?皇上可别是病糊涂了——”
    今儿的艳阳早被风刮走了,至傍晚也不见日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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