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敦好酒量!”海日古更是全无分寸地抚掌大笑,“以后叫我海日古,那甚么将军大人,见外!我懒得听!”
    “海日古!吉达!你们什么坏毛病!怎么就爱灌人酒!”德德玛一脸薄怒指着两人道,娇憨动人,艳若桃李。
    吉达讥笑一声,喝一口闷酒,“她自个儿喝的,与我们可不相干,郡主别要胡乱怪罪。”
    德德玛骄矜地别过头,不与吉达争辩,她扯住懿成的袖子不住摇晃,“可敦来与我猜拳,别去理他们。”
    懿成还未回过神来,便被德德玛拉了坐下,她只见德德玛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却不知她究竟作了何种言语。
    “可明白了?猜拳很容易学的。”德德玛问道,懿成只轻轻歪了歪头,迟钝不语。
    懿成记不得自己是如何输了,只胡乱比划了几次,便听德德玛开怀大笑,“可敦输了!罚酒!”
    “可敦又输了!罚酒!”
    “输了!罚酒!”德德玛笑得花枝乱颤。
    “罚酒!”
    “罚酒!”
    “罚酒!”
    懿成只记得她接二连三地举杯畅饮,几十个回合后,懿成全无胜绩,德德玛不觉尽兴,索性弃了猜拳,与懿成两人敞怀对饮起来。
    懿成眼前人影逐渐虚晃,她不似扑向岱钦的德德玛那般酒后失格,只静默地坐着,她缓缓抬眼望了一眼□□,他正与岱钦商谈些什么,娓娓不倦。
    还说“我让你赢”,哼!根本就是花言巧语!骗子!
    神智迷离中,阿来夫挪了过来,紧挨她坐着,略局促道:“你醉酒了?”
    懿成仍静静地抱膝而坐,视线不改,也不答言。
    “诶……懿成……”小阿来夫见她对自己话置若罔闻,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臂。
    □□却忽然闯来,他轻扯她起身,为她罩上披风,“你醉了,回去吧。”
    懿成脚下踉跄,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对于□□的话,她歪着头毫无反应,只意识不明地拉了拉那件裘羽披风。
    “岱钦,顾好你的人。”□□望了一眼正撒泼疯闹的德德玛,
    “请王放心。”岱钦温和一笑,轻抚上德德玛的背,任她张牙舞爪,任她絮絮叨叨。
    □□睇了眼呆立一旁的懿成,心道还是这安静醉酒的要省心许多。
    “可敦不胜酒力,要先行回帐。”他落下这么一句吩咐后,便携了懿成离去。
    燕门来信
    □□护住懿成行了一段,离沸沸扬扬的喧闹逐渐远了,越走越觉四下寂静,周遭别无一人,人们无不争前恐后地去迎合闹热,背后自然只余落索冷清。
    这时,一路上都默不作声的懿成忽而停了脚步,木讷地喃喃:“我没醉。”
    她的眼色迷离,双颊绯绯,□□半点不信她的胡言乱语,他不愿与一个醉鬼浪费唇舌,只拉着她的胳臂继续走去。
    懿成乖乖随他迈了几步,却又倏然停驻,仰头愣愣地瞧了他许久,似在费力回忆什么,半晌才吐出两字,“骗子。”
    “大骗子,我输了。”
    □□无奈地摇摇头,真是醉了也不忘与他斤斤计较,他扯着她的胳臂,耐声道:“好好好,走了,回去吧。”
    懿成固执地扭动胳臂,挣脱无果,恍惚之中,她依稀看见了那碧波万顷的汪洋东海,微风簇浪,晓星散落,她的心神一片迷茫,只奔向那满目蔚蓝与月华星影去了。
    她柔软的吻遽然落上他的眼,□□一愣,大为震惊,心中似有百兽困斗,却酣畅淋漓,他听到她痴痴笑道:“你的眼睛……深得我心……”
    □□不动声色地看向那张不知世事的面容,胸中忽有惊涛热浪,或许这只是一个男人一时的心血来潮,他们总爱因一个偶然的契机而兴起许下某些交付终生的承诺,也许是一片月光,也许是一尾晚风。
    可作为封王,他脱口而出的话语是大逆不道,他对身为可敦的懿成说,“我要娶你。”
    懿成粲然一笑,目光散乱,不知看向了何方,也不知看到了何人。
    □□自嘲笑笑,不愿再与她僵持,径直打横抱起她,阔步而去。
    “你们公主醉了,去煮醒酒茶来。”□□抱着懿成刚入帐中,便对满心焦急的巧月抛下吩咐。
    巧月依言去了,□□将醉意朦胧的懿成放在榻上,解去她的领裘让她安睡,可入目的疮疤却令他手下一顿,他手一伸,仍为她盖好了绒毯,她却不领情,“蹭”地一下便坐了起来。
    □□只得又将她按回床上,扯过毯子,温声道:“别闹了。”
    可她糊里糊涂地躺下片刻不到,又一个挺身坐将起来,□□无可奈何,正欲将她敲晕,却见她抚上自己的伤痕累累的脖子,眸中水光微动,似有无尽忧伤,“不……我有伤……”
    这算是对“他要娶她”的回应吗?只是她的回答来得如此缓慢,以至于□□当下已无悲无喜。
    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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