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海淀人的童年?”沈昼叶十分坚持:“不要污蔑我。我是东城的。”陈啸之嘲弄道:“你是美国的。”沈昼叶大喊:“你放屁――!”
    陈啸之忽然站了起来。沈昼叶以为姓陈的坐在那儿吵不过瘾,决定当面对峙,自己地域黑不过他,黑话更说不过,还瑟缩了一下――而下一秒,姓陈的走过来,低下头,和自己四目相对。
    沈昼叶:“……”两人离得太近,呼吸都绕在了一处,她感到脸烧了起来,像十五岁那年的感冒。姓陈的目光明亮,问:“你想去哪?”“……什么……”沈昼叶耳根都红了起来:“什么想去哪……”
    在黑暗和晕开的灯光里,陈啸之看着她的眼睛问:“――想去哪里住?”
    “……我还……还没想好,”沈昼叶面颊红如长日晚霞:“但是房子里我想要个大阳台,摆个舒服的躺椅,想在那里睡午觉……我在宿舍里挤怕了,房间背阴睡觉也睡不舒服……”陈啸之嗤地笑了起来。“那我们回去看看?”他边笑边促狭地说:“我们回国,挑一个阳台很大的,可以摆很舒服的躺椅的,你的躺椅旁边可以放个猫窝,猫也喜欢晒太阳。”“――还要天竺葵。”沈昼叶补充。
    陈啸之亲了亲她的耳朵,低声说:“……好,还要天竺葵。““呼――”女孩子显然被欺负怕了,被亲了耳朵就浑身一颤。
    陈啸之将她抱了抱,挤开女孩子的膝盖,她穿的毛衣柔软又宽松,像蒲公英一般。“……别……”她羞耻得几乎要自尽:“你干嘛……”
    ……天竺葵和玫瑰一起开在四下无人的夜里。……
    他们穿过戈壁,又穿过滩涂。沈昼叶趴在窗上,沿途吹着风看大雁。
    朔风凛冽,她的脸被吹得通红,眼睛闪着光,目视远方。有时陈啸之将车停下来,和她聊聊天,或者睡个午觉。年少的事,将来;前几年的所见所闻,甚至只是一本书……他们无所不谈。也正因如此,沈昼叶前所未有地感到,陈啸之与自己太像了。他们用过同一本教材,读过同一本书,读完后两个人连观点都相差无几。
    ――就好像彼此遗落在这世上的第二个半身。
    沈昼叶坐在驾驶座旁边,开玩笑地问他:“只只,你猜你妈会不会不喜欢我呀?比如给我一百万让我离她儿子远点……一百万少了的话就二百万,二百万还少的话就三百万……”陈啸之瞥了她一眼,冷漠道:“你又知道了。”沈昼叶笑得眼睛弯弯:“你就说会不会嘛?”“不可能便宜你的。”陈啸之说。
    什么屁话!沈昼叶立刻戏瘾大发,大声喊道:“就是我一分钱拿不到只能净身的意思?你们家怎么这么抠,我认识的一个小姑娘至少还能拿二十万――”陈啸之冷漠无情:“净身是当太监,手起鸡落。你是想说净身出户吧。”沈昼叶:“…………”陈啸之发愁道:“你当年没保送可怎么办……”沈昼叶心想,反正北大肯定是考不上的……
    “――而且,我是说,”陈啸之叹了口气:“我,不可能便宜你好吧。”沈昼叶耳根忽然红了。“……再说了,”陈啸之愁得要命:“是我和你生活,跟我爸妈有什么关系?我下半辈子又不是和他们过。”
    沈昼叶听了这个回答心里冒出一点小火苗儿,却又小声嘀咕:“可是不还有婆媳关系……”陈啸之头大如斗:“少看点晨间剧。”这个答案终于自洽,沈昼叶这才哼哼唧唧滚到了一边……
    过了会儿,陈啸之忽然开口:“――况且她挺喜欢你的。”
    沈昼叶闻言就是一呆。“我……?”沈昼叶傻不拉几地指了指自己:“你和他们说过我?可是……?”
    ――可是,什么时候说的?纵观这么多年,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分别的时间反而长得可怕,沈昼叶还是分手之后才告诉了自己的家人。无他,当时哭得肝肠寸断,无论怎样都是隐瞒不住的。
    陈啸之嗤地一笑。他不谈论那个问题,透过镜片看女孩子,难得像个人地对她道:
    “你就放心吧。”
    ……他们的行程穿过奥克拉荷马,又横贯了密苏里。在公路上时间观念是很弱的,所谓人烟只有路过的车,除此之外就是公路旁疯长的杂草、巨石和沙砾,走久了就会觉得整个社会都不存在,时间的流逝也变得几不可辨,唯有头顶的日升月落真实存在。沿途平原广袤,杳无人烟,他们自由得犹如大雁。
    而在驶入宾夕法尼亚州后,人口密度高起来,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新年快到了。沿街全换了装饰,圣诞特有的绿叶红果全被撤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星星灯与霓虹,和Happy New Year的大广告牌。
    沈昼叶一看他们这速度就乐了:“你猜还有什么情况能走的比你开车还慢?”陈啸之面无表情:“有,你自己上路。”
    沈昼叶:“……”
    “当然,你开车的话一天走的距离可能比我多点,”陈啸之中肯道:“但我估计你现在在佛罗里达到处问路。”这说的也叫人话,沈昼叶被姓陈的这张嘴烦得要命,抄了小奇多圈叭叭扔他。姓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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