摞书往后一拖,面无表情地接了话茬:“那你还没有坨粑粑高,坨坨。”沈昼叶:“……”沈昼叶气得毛都翘了起来。
    “坨坨,去试试裙子,”陈啸之边收拾边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再和我讲。”沈昼叶气鼓鼓:“坨你妈呢!”
    她抱着本子看陈啸之收拾东西,他个高,弯腰时衣褶被拉成阳光下的白色山脉。
    是很难说出‘这个男人不爱我’这种话的,沈昼叶走神地想。这是个天生的少爷脾性的人,从小颐指气使惯了,想必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却每次在面对沈昼叶时,连草都不让她拈起一根。他太会溺爱了,以后会惯坏我的。
    可是下一秒,沈昼叶就想起了他们之间的隔阂。而那隔阂是个禁区,不能细想,沈昼叶掐断想象,像是在用火苗烫掉溃烂的伤口。
    陈啸之忽然不经意地开口:“最近怎么不去我办公室了?”沈昼叶从自己的世界里钻出来,嘀嘀咕咕:“我只能在茶几上趴着,腰疼。”陈啸之眉毛一扬:“假期结束给你放桌子进去?”沈昼叶心里有点儿烦他,道:“不用。”
    陈啸之便没有再提,过了会儿又道:“对了,你去隔壁办公室试裙子吧,看合适不。”沈昼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漫不经心点头,顺手摸走一件。下一秒陈啸之头也不回,冷冷开口:“拿你自己的,我的你穿不上。”“……”
    沈昼叶瞅瞅吊牌,上面写着Chen X.,悄无声息地放回去,拿了另一件。
    陈啸之没回头,面无表情道:“弱智。”沈昼叶:“……”她憋得不行,脸都红了。
    “哪里不合适给我讲,可以送去改改,”陈教授谆谆教诲自己的好学生:“拿回宿舍别当垃圾胡乱堆在床上。”沈昼叶很弱气地顶嘴:“你……你才把垃圾堆在床上。”
    狗东西你又知道了,沈昼叶心里骂他,明明连我宿舍都没进过每次送我回去都只送到门口――我都二十五了啊!你也二十五了!二十五你懂是什么意思吗二十五就是我爸在这个年纪都有我了的意思陈啸之你这个废物连我宿舍大门都没进过……沈昼叶越想越堵心,将手里抱着的、用报纸裹好的本子往书包里一塞,提着那件定做的晚礼服,跑了出去。
    ……陈教授收拾着自个儿学生的桌子,觉得哪不对,可能把沈昼叶给得罪了。肯定是个错觉,他自满地想,男朋友这么成熟体贴,她能有什么不满?
    他想着,拿起沈昼叶桌上的多肉,眯起眼睛打量,认出那是梁乐送她的那盆。于是成熟的陈教授,恶毒地,将梁学长的多肉放在寒风凛冽的窗外,又体贴地关上了窗。
    “冻死你。”他看着瑟瑟发抖的多肉高贵地说:“十年了还阴魂不散,给爷滚。”
    第一百二十八章
    圣诞气息一瞬笼罩了整个加州。期末考试阶段步入尾声, 陈啸之负责的大课考毕开始批卷。考前他俩相处尚算融洽,考后却立刻进入危机状态:陈啸之在批卷时白了沈昼叶好几眼,语言明显变得刻薄, 甚至连去食堂吃饭都挑着刺儿给她穿小鞋。原因是沈昼叶信誓旦旦说不难的那题,卡死了一票人,严重影响了成绩正态分布的原则,这下陈啸之上传完成绩,得去专程解释这次出卷事故。
    沈昼叶对张臻抱怨:“我觉得这儿师资挺好的啊,北大可没这么多诺贝尔物理学奖大佬, 我们一个都没有,排名也没这儿高, 学生素质怎么这么不行?”张臻要求看题, 看了题后沉默两秒, 对沈昼叶开口:“叶总,求你件事。”小叶总十分大方:“你说。”
    张臻:“别留校任教。”沈昼叶:“……”张臻将卷子恭敬叠好双手奉还:“我怕有人杀你。”
    沈昼叶:“……”
    沈昼叶终于明白自己给陈啸之闯了祸, 而且又(在不经意间)当了次学婊,只得试探着弥补:“臻臻,我不是对难易度缺乏认知的人,其实我觉得芝大入学题还是挺难的。”“……”张臻看傻子一样看了她半天, 问:“芝大?就是费米开了个好头的那个变态考试?那变态玩意谁不觉得难?”沈昼叶:“……”“咋滴, ”张臻问:“想不想到隔壁问问你男朋友去?”
    沈昼叶卑微地垂下脑瓜……“……”她一头柔软小天然卷, 张臻忍了一会儿, 没忍住, 伸手戳了戳那颗卷毛鸡小脑壳,又rua了rua, 嘀咕道:
    “别的不说,可爱倒是天生的。”
    ……平安夜下午, 晚宴在即。宿舍里空无一人,沈昼叶拉着外援给自己化妆――她和张臻两人来美帝时带的化妆品都不是全套,因此只得将各自的化妆品掏出来,一样样对比着,拆东墙补西墙地化。沈昼叶看着她眼影盘成色,心惊肉跳:“……你这眼影盘一年多没用了吧。”张臻面色平静,用手代刷,揉着眼影块儿,说:“哪能,也就七八个月,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沈昼叶不会涂眼线,因此没买过眼线笔,而没好到哪去的糙汉张博士则买了眼线笔回来当秀丽笔使,俩废物磨了一下午,最终在沈博士快哭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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