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而来。
    “……”沈昼叶一眨眼睛。长夜漫漫,灯火一盏,那本子与她相对着。
    沈昼叶:“……唉。”
    她长长地、近乎崩溃地叹了口气,起身,准备上床睡觉。
    正是那一瞬间――沈昼叶的手机嗡地响起。
    沈昼叶眼眶里还带着泪水,呆了一下,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个北京010区号打头的座机――在深夜两点的时间,给她打来了电话。沈昼叶:“……”这是干嘛,怎么这么晚了还带打电话扰民的?
    但是反正没睡……沈昼叶纳闷地按了接通,“喂?”“……”那头是个颇为烦躁困倦的烟嗓大叔:“喂,是沈昼叶小姐吗?”沈昼叶揉揉哭红的眼睛:“是我本人。请问您是?”
    “……”“啊,这样啊。”那大叔一顿。
    响雷在天空炸响,大叔又停顿了下,负责地道:“虽然很晚了,天儿也鬼,但还是麻烦您过来一趟。”“……”“成府路这边儿,那个派出所。”
    沈昼叶一呆:“啊……?”
    大叔简短地道:“――麻烦尽快。”
    第一百零五章
    有些派出所打电话给别人,并不爱告诉你你犯了啥事儿, 像是威慑一般。这次这个成府路上的也是。那大叔通知完了后, 沈昼叶连追问的机会都没有, 电话嘟一声挂了。
    沈昼叶:“……”
    这还是继沈昼叶护照到期、补办护照以来, 第一次去派出所。
    ――还是大半夜的。
    雨夜寒凉, 又是凌晨。沈昼叶试着打了打车,发现根本打不到, 路上车稀少得不像话, 出租车更少, 又加上空姐案和乐清滴滴事件过去不久,她也不敢在这深夜里叫快车, 因此只得冒着雨跑了过去。她跑得气喘吁吁, 下午见陈啸之时干干净净的天空蓝连衣裙溅满了泥点儿,穿着它的人在万千雨水中,穿过杨树与重重梧桐。
    所以到底让我去做什么?沈昼叶毫无头绪, 可是却知道这种传唤,还是挺重要的。
    但是为什么让我去?我最近违法乱纪了吗?
    沈昼叶特别纳闷儿。
    沈昼叶跑来的一路脑洞大开, 几乎认定自己要被抓起来了, 可能去了就会被扭送拘留――不过看守所和派出所是一体的吗?沈昼叶又发起了呆。老实说, 沈昼叶甚至搞不清公安局和派出所的区别。沈小师姐为数不多的和警察叔叔打交道的机会, 仅限于本科时在教学楼捉住了一个变态,然后报了警, 那警察叔叔把变态铐走了。铐走变态时沈小师姐遥遥地看了一眼,实在不理解这群变态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那尺寸, 藏着掖着都来不及,变态到底为什么会想露出来?……替他羞耻。
    沈昼叶:“……”沈昼叶走在雨里有点好奇地想,男人都那样么,怎么和那些小黄文里说得完全不一样……
    她跑到东升派出所时路灯昏黄,天漆黑一片,凌晨两点的街道干干净净。那条路其实还挺破的,完全不像首都繁华地段该有的模样,鲍师傅对面儿的宾馆墙掉了一半,看上去像上世纪的招待所。
    暴雨滂沱,路边电线杆搭着数辆黄单车,派出所灯火通明。沈昼叶浑身湿透,撑着那把没什么卵用的小黄鸭伞,绕开了锈水满地的黑铁栅栏。
    黑夜漫漫,女孩子头发都被雨汽渍透了。
    沈昼叶推开溅满水珠的玻璃门,探头进去,呆呆地小声道:“……您……您好?”端着咖啡的女警估计是头一次见这么学生气的、好像推开老师办公室一样的姑娘家,嗤地一声笑了起来,温和地与她问好:“你好,怎么了?”
    “……刚刚打我电话来着,一个姓臧的警官,让我过来一趟。”沈昼叶掏出手机给那个姐姐看:“――哦对,我叫沈昼叶。”
    女警:“……”沈昼叶头上迷茫地飘出个问号。下一秒,那个女警察扑哧笑出了声。“那个小姑娘过来了,”那女警察边笑边遥遥喊道:“老臧,你过来招呼下!”
    “淋着雨过来的啊?”姓臧的那警察年纪不小了,见到沈昼叶的第一句话,就这么问道。
    外面暴雨倾盆,窗户上装着铁栏,沈昼叶诚实地说:“没有,撑着伞跑过来的。”
    “……”那警察同志手里的烟蒂一磕,烟灰抖落,以眼皮扫了她一眼:“学生?”沈昼叶点了点头,好奇地问:“很明显吗?”臧警官:“那不然?”
    沈昼叶:“唔。”
    大叔端着杯现磨的咖啡,身上一股浓得散不开的烟味儿,显是在抽烟提神,眼皮都困得抬不起来,对沈昼叶道:“你们这些学生个顶个的都这样,我们见的人多,你们这群小孩儿一进来就明白,学生们不经事儿,太干净了。”然后他话锋一转:“但是小姑娘你太典型了。你看上去是个傻的。”沈昼叶:“……”“可、可能吧。”沈昼叶怯怯地道:“我不太会处理我自己的事情,也不会看别人眼色,怎么学都学不会,挺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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