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 你哪来的时间?”沈昼叶:“……”
    沈昼叶不再比比, 认命地拿着抹布擦拭陈啸之书架上堆积如山的书――上的灰尘, 陈啸之几乎是在将她当保姆使唤。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想, 原来交往的时候陈啸之几乎什么都不让她碰, 别说这种杂务, 回家路上书包都是陈啸之给提着,十年后的现在就得给她端茶倒水扫地洗碗……不对, 还没到洗碗这个地步, 但也差不离了。他来伺机报仇的吧?
    静默在室内流淌,沈昼叶十分勤恳地一样样打扫陈啸之的办公室。在她大概收拾到他黑板前的地面时,陈啸之忽而十分冷硬地开了口:“――放下。”沈昼叶:“?”
    她看见陈啸之站起身, 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凉飕飕地说:“不用打扫了, 边儿去。”沈昼叶一愣:“诶?”“沈昼叶, 你我还不知道吗?”陈教授拧着眉头道:“稍微细致一点的家务活没有一样是干的像样的……”
    然后陈啸之看到沈昼叶所打扫的地方, 当即就一愣。
    沈昼叶将湿湿的抹布放了下来。陈啸之:“……”陈教授抱着胳膊, 冷冷地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的?”
    ――这算什么问题?
    听上去几乎跟找茬似的,可是沈昼叶却又听出了陈啸之话音里的、一丝难以言说的不爽。
    沈昼叶奇怪地说:“会这个很奇怪吗?人总不能一辈子都让别人照顾着吧。”陈啸之:“……”陈啸之不耐烦地说道:“行了, 不用打扫了,你回去吧。”
    沈昼叶一点头, 正打算打算推门出去,陈啸之却又开了口。
    “――还有,”陈啸之平淡地说:
    “沈昼叶,你回去把印尼的酒店和机票订了。”
    沈昼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张臻已经不在了――应该是被高能那边的抓走了。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桌面,张臻走前给她留了两块糖外加一张纸条,伶仃地放在她的笔记本电脑上。
    ‘我叶,吃了糖开心点,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她说。
    那是来自张臻的安慰。沈昼叶看到糖,眼眶当即一酸。
    她这一辈子收到过许多人的安慰。他们安慰沈昼叶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宽慰她‘这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力所能及地释放着他们所能给出的所有温暖――那些安慰沈昼叶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很好的人,展示出来的也是他们最好的善意,犹如张臻留在桌面上的话梅糖。沈昼叶剥开糖果,放进了嘴里,那话梅糖其实甜得有点腻人,但也确确实实地能令人感受到一丝珍贵的温暖。
    可是没有任何一句话或一颗糖,没有一句鸡汤,能够恒久地治愈他人千疮百孔的人生。
    沈昼叶拿了陈啸之的护照去订机票和酒店,订的时候又把自己的护照翻了出来,对比了一下――他们两个人护照签发的年份都是五年前,陈啸之上面盖满了他读书时去玩的各种地方,贴满了标签盖满了花花绿绿的章,光美国的入境就占了1/3,除此之外还有他去欧洲拉美等各地游玩的签章,那护照厚厚实实。而沈昼叶的那本护照空空如也。对比也太明显了,沈昼叶想,然后看了一眼微信――陈啸之在微信上说:“机票头等舱,你就当度假来就行了。”沈昼叶:“……”沈昼叶后知后觉地瞅了瞅陈啸之打进她卡里的博士生补助,差点儿被那补贴的金额吓昏过去。
    陈啸之做导师也太大方了吧……一下子打这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他有什么鬼交易呢!我这一年如果出不了成果他会不会掐断我的头……沈昼叶心中充满惶恐,颤颤巍巍地将酒店订了。她订完酒店,目光突然扫到她包里装的通信本。
    那一瞬间,就好像有什么在召唤她一般――沈昼叶不受控制地将那本子拿过来,翻开了松软的纸页。
    明明时隔仅仅一天,却已经来了回信,折得整整齐齐地,夹在里头。沈昼叶:“……”这次怎么会这么迅速――沈昼叶觉得奇怪,打开了回信。
    第一句话就是:「……你的建议我收到了。」
    二十五岁的她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读着来自过去的回信。缩小版的她在信中十分礼貌,表达了自己马上就要进入复赛考场的事实,而自己‘复赛之后退出竞赛’的提议,她会在出了名次和分数之后进行考虑。这个答复,沈昼叶是可以接受的。她往下一翻,手指却突然碰到了一个尖锐的棱角――她摸了一下,是小昼叶在信笺后面贴了一张大头贴。
    「不知道十年后的你弄没弄丢这张照片。」小昼叶写道:「如果弄丢了,就当是我寄给你的念想。」
    那张大头贴是年少的自己和梁乐他们一起挤着拍的,被一个彩虹色的相框框了起来,彼时他们所有人青春年少,梁乐也还没染一头妖魔鬼怪的头发。那张照片的正中心,也就是C位,是笑得如四月春日般灿烂的小昼叶。沈昼叶眼眶一红,她记得这张大头贴。
    它拍摄于2008年11月末,世贸天阶,他们一圈尖子生约出来玩,陈啸之去给所有人买奶茶了,因此照片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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