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寒风,夜里暖气片不太热,沈昼叶又畏寒,陈啸之的被窝倒是非常暖和。夜色之中,少年的笔电散发出柔软又迷幻的光芒。
    少年和他的那些美好的过往,瓦力与伊娃。可是都已经是过去了。
    夜黑得犹如花朵裸露在了宇宙里,盛夏晚风柔情地吹过人间。十年,再温柔的过往也化为了岁月的灰烬。沈昼叶今天刚被那个十年前和她一起看电影的人摁着头一顿怼,他好像连上课的时候看到沈昼叶的脸都觉得烦躁。
    二十五岁的沈昼叶手指悬在确定按键上,犹豫着要不要按下去――
    ――可下一秒,她办公室门就被笃笃地敲了两下。
    门外,陈啸之冷冷地问:“都几点了你还不走?”“还没走,那你走吗?”沈昼叶说完,想了下,谨慎地补了个称号:“――老师?”陈啸之:“……”明明隔着个门板,沈昼叶还是明显地感到气氛一僵。
    接着,陈啸之的声音烦躁地响了起来:“沈昼叶你是和我比赛谁走得晚来了?”沈昼叶:“…………”被戳穿了。沈昼叶十分直白地小声问道:“……可你不是不喜欢学生走得比老师早吗?”陈啸之的声音传来:“从来没这么说过,我不强制出勤。但是你那天走得太早,很不像话。”
    然后过了会儿,他又冷淡道:“有事直接走就是。按自己的作息来。”“……”沈昼叶礼貌地说:“谢谢老师!”
    大概是传达到了位的缘故,陈啸之那边不再说话。沈昼叶又捏了点草莓干,趴在桌上听音乐,桌子上那一袋办公室福利被夜风一吹,哗啦啦作响。
    ……十五分钟后,晚上十点多,A栋417办公室。
    沈昼叶已经无聊到,开始给她堂弟做高数作业了。
    她堂弟比她小五岁,和从小就乖的沈昼叶不同,这小子从小混得很,据说几年前还当过一段时间的他们高中扛把子,打架特别凶,还被人报复性地画过色情漫画。然而他还是被个姑娘给搞得大彻大悟剃头发学习,如今光华学金融。沈昼叶觉得那是个水得不行的专业――但是也不能否认光华的分确实挺高的。
    微信上正在视频通话,北京还是白天,她堂弟――沈泽,和他室友挤在一个镜头里,憋屈地问他姐姐:“所以这题到底怎么做?”沈昼叶将演算纸往桌上一拍,难以置信地道:“你们一整个宿舍,四个脑子加在一起,连这题都不会?”他们全宿舍:“……”
    沈昼叶将自己算的题举起来一抖,对着那一宿舍人道:“这很难吗?”“大半夜来找我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沈昼叶认真地说:“――这题怎么讲?答案我做出来了,自己抄上,抄的过程中还没看懂的话再来问我吧。”
    对面那四个脑子:“……”一片沉默中,沈泽率先开口:“我说了别找她,她讲题烦球得很。”他室友:“师姐你那个‘你们连这种题都不会是怎么高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沈昼叶立刻喊道:“你瞎讲!我没有!”
    视频通话那头,沈泽叹了口气说:“我说了别找这种金牌保送的物院变态讲线代,你们非不听。这种人讲题的时候表情都会人身攻击……”“学到了学到了……”
    下一秒,戴着耳机的沈昼叶听见了门外又敲了两声。
    她立刻扯下耳机。陈啸之站在门外问:“你还不走?”沈昼叶飞速挂了沈泽的视频通话,让那群大二小鬼自己琢磨题去,又看了看桌上那一大袋、足有三四公斤重的,能拿去哄小孩的奶制品。
    “先……先不走吧。”沈昼叶羞耻地坦白:“我是想等你,一起走的来着。”陈啸之刹那一静。沈昼叶耳根都红了:“……我能不能搭一次你的便车呀?”
    陈啸之那头半天都没说话。晚上十点多,夜空乌漆墨黑,路灯映着柏油马路。沈昼叶委屈地心想搭个便车又杀不了你,我天天晚上自己哆里哆嗦走夜路也没对你提过这种要求……总共不到两公里,要不是校园里不好打车我才不会对你开这个口呢……
    于是陈啸之冷淡的声音传来:“――要走现在走。”沈昼叶立即收起委屈,喊道:“我已经收拾好了!”她拎起那袋乱七八糟的小零食,飞快地关灯关电脑,冲了出去。
    陈啸之披了外套,站在走廊里,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捏着串车钥匙。沈昼叶看到他就想起自己今天被怼的模样,夹着尾巴连句问好都不敢说,小声解释道:“主要是今晚发的这个什么福利在办公室里放不住,办公室没有冰箱,天气又热,放一晚上绝对要坏的。我打算带回宿舍,但是这包东西太重……”陈啸之冷淡而又言简意赅地道:“走。”――蹭到车了!沈昼叶得偿所愿,狗腿地说:“应该是顺路的!不会太远啦。”
    陈啸之没回答,只是将学生办公室门拽了拽,确保门被关紧,没有帮沈昼叶拎任何东西。沈昼叶艰难地提着袋子,跟着二十五岁的陈教授朝下走,风从楼下吹来时沈昼叶闻到他身上清亮的雪柏香气,应是喷的香水。
    ――非常好闻,沈昼叶想。像是春日的贝加尔湖。
    黑夜,楼下只剩零星几辆车,陈啸之一动车钥匙车钥匙,一辆沈昼叶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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