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手中事多,此刻一并撂下,得需要些时日交接。”
    “顶多十来日,你等我处理处理,好不好?”
    明黛失笑。
    从她出事醒来至今,已经半年多,她的记忆零零碎碎,甚至还有潜在危险。
    她不差这十来日的等候。
    况且,她与解桐有约定,倘若真要寻亲归家,对她也要有个交代。
    二人各怀小心思,相拥入眠。
    ……
    同样一片夜色下,景珖披着月色疾步归来。
    歌台奏乐时,她似发了疯一般冲下阁楼往那处跑,刚出阁楼就昏了过去。
    他得知此事,不顾满座宾客离开蹴鞠场,安排医者为她诊治。
    蹴鞠赛一直维持到黄昏,之后还有宴席,他若就此消失,难免会引起议论。
    景珖只能按着躁动,不动声色熬到现在。
    终于,刚刚送走胡县令,利行来报,她已醒了。
    景珖没问她的情况到底如何,走来的这一路,他心中不断温习各种可能的应对之法。
    无论她是何种情况,他都不可能轻易放手的。
    门被推开,房内安安静静,景珖下意识看向屏风处。
    她耳朵很尖,以往但凡有人进来,她总会立刻探头出来看看是谁。
    黑黝黝的眸子,漂亮到让人心情愉悦。
    而此刻,那里再没有小脑袋探出来。
    景珖的心沉了沉。
    他垂眸敛衣,轻步走向床榻。
    越过屏风的前一步,他心中还存着三分妄想。
    直到越过唯一的障碍物,床上披着长发的少女目光平静的看过来时,他心中一阵钝痛。
    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可钝痛之后,又莫名的落了下来,是释然,亦是镇定应对。
    景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他刚动,她立马盯住他即将落座之处,眉头蹙起。
    全是排斥。
    景珖眼神一冷,仍旧坐下来。
    他问:“感觉如何?”
    明媚收回目光,直视前方,淡淡道:“这是哪里?”
    言语之间,吐词清晰,神态正常。
    景珖的眼神乱了一下,跟着问:“你不记得这里?那你可记得我?”
    少女直视前方的眼中划过一抹幽色。
    这嫌命长的男人,真是叫人厌恶啊。
    转眼之间,幽色转为纯净,明媚冲他摇了摇头。
    景珖眼神轻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那你还记得什么?”
    明媚不答反问:“是你救了我?”
    景珖眼神凝住。
    她还是小疯子时,所有的情绪都向他敞开,掌控她简直轻而易举。
    可当她变成明媚,眉眼流转间全是正常人会有的防备与疏离。
    景珖心中灼痛,移开了眼:“是。”
    明媚亦别开了眼,多一眼都不想看。
    偏偏口中说着违心的感激话:“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待我归家,必有重谢。”
    景珖看她一眼,“不知姑娘家在何方,景某也好送你归家。”
    明媚侧目,恰好撞上男人探究的黑眸,又转眼避开:“公子是怕我不认账,还要记下家门不成?”
    景珖微微眯眼,又将她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唇角勾了一下。
    他微微倾身,在她越发不悦的神色里,低声开口:“姑娘既不识得我,报恩还不问我家门,我自然要主动找上门,以免姑娘欠着恩情,心中生愧。”
    明媚被他的气息一激,偏头要躲,景珖忽然按住她的脖颈,迫她与自己对视。
    娇媚的少女眼中狠厉又嫌恶的神色根本来不及藏,却令他愉悦。
    她两手按着男人的胸膛,咬牙去推,他却如毫无阻碍般靠过来,直至鼻尖相抵,气息交融。
    他在宴上饮了酒,酒气很重:“现在认得我了吗?”
    话音刚落,他欲吻上那红润的唇。
    少女忽然爆发,抬臂肘击他脸侧。
    偷袭招式最是阴毒,景珖被击的侧过脸去,下颌咔得一声响。
    明媚起身床下跑,景珖忍着痛,发狠捉她脚踝,明媚惊呼,整个人朝床下砸去。景珖下意识松开脚踝,转而去拉她的手。
    明媚眼中划过厉色,立刻回握住他,被他狠狠一拽,却不是返回他怀中,而是向他背后。
    景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他的手臂被她携着身体重量带起的冲劲折到身后。
    狠辣的少女毫不留情,往死里撇。
    又是一声咔嚓响,景珖几乎咬碎牙,额间青筋暴起。
    可他不能发声,否则外面的护卫会全部冲进来。
    下颌的疼尚未散去,手臂亦被她设计扭折。
    双重痛感下,景珖竟沉沉的笑起来:“果然是认得我了,小疯子。”
    “小疯子”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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