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上辈子,压根就没这一回事啊。
    而且前世顺济帝的身子是六月份才垮。六月有夏狩,猎得的鹿都被取了血,送去给顺济帝喝,没过多久,就听闻顺济帝马上风暴毙的消息——这死因裴元彻没瞒她。
    为何这一世还没到新一年,顺济帝就病得不能起身了?
    感受到她疑惑的视线,裴元彻自顾自喂着鹦鹉,漫不经心的答,“死马当作活马医,能拖些时日让孤抽身寻你,也算他最后一点价值。”
    顾沅琢磨着他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也不等她问,裴元彻拿帕子擦了手,温和看向她,“起风了,回屋里坐吧,仔细着凉。”
    顾沅扶着腰起身,走两步,忽的停住脚步,掀眸凝视着跟在身后的男人,“你……”
    裴元彻尾音上扬的“嗯”了一声。
    顾沅睫毛轻颤,“圣上的身体,与你有关么?”
    裴元彻眉眼带笑,笑意却未及眼底,“他是孤的父皇,他身体好坏,孤自然关心。”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想听孤说什么呢?”
    裴元彻上前一步,修长的手指轻轻掸了下她肩上并不存在的尘埃,漆黑的眼眸越发幽暗,笑道,“难不成你还怜悯那个罔顾人伦的老东西?”
    顾沅脸色白了几分,躲开他的手,轻抿红唇,轻轻道,“没有。”
    她也没再多问,径直进了屋。
    裴元彻盯着她依旧纤细的背影,眸中笑意渐渐收敛,轻轻转动手中的扳指,眼底是一片冰冷的墨色。
    是,舞姬是他送的,道士也是他寻来的。
    可那老东西本就是要死的,早几个月,晚几个月,也没甚区别,倒不如死得有些价值,日后祭祀时,他也能多一分真心实意。
    这些事他不是不敢承认,只是他不想用这些污糟事来脏她的耳朵。
    他的沅沅只要在他的庇佑之下单纯无忧的过日子便是,那些阴暗的勾心斗角,他自会替她挡着。
    ………
    决定要回长安后,下人们也开始收拾行囊。
    眨眼五日过,元宵节如期而至。
    这日清晨,顾沅刚梳妆完毕,就见裴元彻亲自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食物朝她走了过来。
    顾沅瞥了眼他身后小心翼翼生怕他烫着手的李贵,眉心蹙了蹙。
    裴元彻张罗着她,“你起的刚好,趁热吃。”
    顾沅迟疑片刻,还是走到桌边坐下,只见那缠枝莲纹的青瓷碗里,浮着九个白白胖胖的浮元子。
    不过一碗浮元子而已,她还当他端着凤髓龙肝,不然何至于这般小心翼翼。
    “今日是元宵,要吃浮元子。”裴元彻将碗往她面前挪了挪。
    见下人并未准备其他早膳,又见他直勾勾盯着她,顾沅想了想,还是拿起调羹吃了。
    待她完整吃下一个,裴元彻问,“味道如何?”
    顾沅奇怪的看他一眼,“你没吃过浮元子么?”
    裴元彻像是被噎住,轻咳一声,佯装随意道,“孤只是随口问问。”
    须臾,又满怀期待的对顾沅说,“是你喜欢的玫瑰芝麻馅的。”
    顾沅没说话,只想着这男人好似越发唠叨了,从前也不觉得他这样多话,现下吃碗浮元子,还得听他在耳边叨叨叨这些,实在恼人。
    在男人注视的目光下,她慢慢的吃着。
    一碗浮元子吃到最后,还剩两个,她将汤匙放下。
    裴元彻问道,“还剩两个,怎么不吃了。”
    顾沅不动声色扫过他袖口沾着的白面,浓密的睫毛轻轻垂下,淡淡道,“吃饱了。”
    “才吃七个而已。”
    他拧着浓眉,她从前就吃的少,怎么出来一趟胃口好像更小了?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孩子。
    也不敢像从前那般严厉强迫着她吃,他柔了嗓音,哄道,“沅沅,再吃两个。这一碗九个,吃了九个,才能团团圆圆,长长久久。”
    “团团圆圆,长长久久?”
    顾沅神情冷淡的念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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