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才不知怎么回事,傅远洲在她的车窗外弯下腰看她,她就不自觉地推开车门下来了。
    “哦。”花乐之应了一声,慢吞吞地走到花平之跟前。
    花平之板着脸,“哥哥怎么跟你说的?”
    花乐之伸出手指,纤细的指尖轻轻地捏住花平之的衣袖,小幅度的摇了摇,低着头,“对不起,哥哥,我错了。我刚才太激动了。”
    花喜之是一丁点都看不得妹妹受委屈,连忙上来打圆场,“算了,她也是太高兴了。要不,咱们去庆祝一下?”
    花安之推了推眼睛,“对,是该庆祝一下,庆祝咱们妹妹脱离苦海。”
    他说着话,还瞟了一眼傅东阳。
    傅东阳额头跳了跳,但想到傅家暗中做的手脚被花家兄弟识破,他根本就没脸在他们面前说什么,只盼着赶紧送走花家兄妹,结束这尴尬的场面。
    花平之也受不住妹妹这么乖巧地认错,一下子就心软了,“好,庆祝一下,说说,你想吃什么?”
    花乐之歪着小脑袋:“火锅!吃完辣辣的火锅,再加一个冰激凌!”
    “行,走吧!”花平之大手一挥,四兄妹各上各的车,一列顺次驶离了傅家。
    解除了尴尬的傅东阳赶紧进了屋,连跟小叔打招呼都没顾上。
    傅远洲看向四辆车消失的方向,黑眸幽深。
    良久,他转过了身。
    傅老爷子正在发脾气。
    本来他们做的事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给花家兄弟帮点小忙,等花家上门提退婚再顺水推舟,可谓是计划完美。外人说起来,也会认为傅家没有任何亏欠,毕竟,退婚是花家主动提的,而傅家对花家又一向“照顾”。
    可这么完美的计划,竟然被花平之识破了。
    而且,花平之还直接揭开了这层伪善的面纱。
    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肯定会说傅家做的不地道。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花乐之是个智商有问题的傻子,无论哪个世家,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人做为自家继承人的夫人。
    所以,那些世家名流商业新贵们,想必都能理解傅家不得已的苦衷。
    即便这么安慰自己,傅老爷子还是很生气。
    花平之毕竟是个毛头小子,做事一点余地都不留。这世上谁没有一些阴私的手段,遇上了就该用同样的方法回击,彼此脸上带着笑,手里握着刀,心照不宣就行了,谁会大剌剌地直接揭破啊?!
    一点规矩都不懂!
    花氏早晚倒霉!
    “扔出去!把花乐之送来的东西都扔出去!”傅老爷子拍着桌子,想想自己纵横商界这么多年,今天竟然让一个小辈给下了面子,气得脸都涨红了。
    管家忙不迭地指挥着人扔东西。
    花乐之很少参加宴会,也基本不来傅家,但傅老爷子过寿她总是会送礼物过来。大大小小的盒子被佣人从储藏室抱出来直接扔到院门的垃圾桶里。
    最上面一个扁平的大盒子,垃圾桶里根本放不下,佣人随手扔在了垃圾桶旁边,里面的油画从盒子里滚出来,落在草地上。
    正要转身进院子的傅远洲目光随意地掠过油画,脚步突然顿住了。
    又有佣人抱着盒子出来,垃圾桶里已经塞满,他随意地扔在了一旁,盒子压住了油画。
    傅远洲快步走了过去,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油画画框,从草地上拎了起来。
    傅远洲目光凝住了。
    那是一幅远山图。山峦叠嶂,飘渺又苍劲。
    笔触简单,没有什么复杂的技法。
    但如果盯着那幅画看上一会儿,就会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自己置身丛山之中,呼吸着山林特有的湿润空气,抬手就能触到半山腰缭绕的云雾。
    傅远洲缓缓地吸了口气,这才从画境中脱离。
    他仔细看了看油画,一般画家都会在画作上署名的。
    果然,在近景的一棵树干上,有个小小的名字——花乐之,三个字就像是被调皮的孩子刻在树干上。
    傅远洲拎着画作,转身上了车。
    唐笙就一直在副驾驶上坐着,花乐之因为退婚成功高兴得蹦起来的时候,他也差点跟着跳起来。
    诶哟,太妙了!
    傅东阳怎么就跟这位花小姐退婚了呢?!
    现在花小姐可是自由身了!
    唐笙回头看了一眼,见傅远洲正盯着那垃圾桶捡来的画作,黑眸幽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先生。”唐笙小心地递了个手帕过去。
    傅远洲接过,把油画上沾到的露水轻轻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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