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旧事变得有些无神,“别的事情倒也罢了。可对于一个女人家来说,最重要的不就是孩子吗。更何况怀着的,还是个能支撑家庭门楣的男丁,听说小孩子的五官都已经长成了。双桃的爹娘做的事,那就是犯罪,这可是把别人的一生都给毁了呀。想来阿锄娘便是宁可自己死了,都不会愿让孩子流掉的。”
    然而这件事情,难道不是对阿锄娘的身体伤害更大吗?
    难不成肚里尚未成型的孩子,已经重要过孕育他的母亲了吗?
    “孩子就这样重要吗?”阿笙有些迷惘地问,“若是我这辈子都不想生呢?”
    崔姑母回过神来,直接冷下脸:“再别说这样的话。女人是一定要有自己的孩子的。我当时是因着什么被休弃的,难道阿笙你还不清楚吗?”
    她还着重强调:“你嫁给冶勇后,一定要趁早多生几个。这样便是他以后有了别的妾侍,你的腰板也能挺得直,记入家谱时也才能名正言顺,知道了吗?”
    不待阿笙再回什么,崔姑母又道:“当时双桃的爹,就是双桃的娘自己看上的野小子,我当时就觉得这小郎心术不正,可惜到底没拗过双桃娘。”
    “旁的不说,双桃和她娘眼光都是一样的差劲。”崔姑母嗤之以鼻,“我也冷眼旁观了许久。若是阿锄这小子真的有心,起码也会和自己的家人抗争一下。”
    可能是当真气得狠,在阿笙面前她又不会特别忌讳,于是崔姑母冷声骂:“可过了这么久,他有放过一个屁吗?就是一个只想着浓情蜜意,什么都不准备负责的孬种。”
    粗话骂完,崔姑母终于神清气爽了起来。
    崔姑母又叹口气:“所以我还不如直接给双桃挑个好儿郞,这汉子是务农的一把好手,力气也大,性子也憨厚,是个会疼人的。那个田庄离着崔府远,他也不会知道双桃从前的这些荒唐事。小夫妻两个和和美美的,双桃也能离她那个不成事的娘远一点,这比什么都强。”
    “我到底是她主子。”崔姑母轻嗤一声,强硬道,“只是我从前因着双桃娘的原因,总是觉得对她不住。如果她不满意这桩婚事,离开崔府便也罢了,反正她的卖身契我早就给了她的娘。”
    如果双桃性子真的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软和,倒也罢了。
    怕就怕在,以双桃宁可被卖去勾栏院都不愿意回头找崔姑母求情的性子,这事情恐怕没这么轻易了结。
    没有想到,阿笙在这件事情上倒好像是猜错了。
    还没等到入夜,最近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双桃居然就回来,好像早上失态哭着跑出门的不是自己,一下子变得成熟稳重了不少,像是真的知错。
    而且,她还直直地向崔姑母跪下,语气沉着:“是婢子之前不识得夫人好心,居然还顶撞您,实在是不知好歹至极。”
    崔姑母已经习惯了她每次惹了自己生气,都这副真诚致歉的样子,索性直接挑明了问:“那你觉得这桩婚事如何?”
    万万不曾想到的是,双桃吸口气后,深深一叩首,极其诚恳而认真:“还请夫人责罚。您定下的婚事极好,婢子不能更满意,只是庄子很远,婢子忧虑之后就没有机会多侍奉您了。”
    崔姑母这下倒是真的有点震惊,完全没想到她改主意改的这么快,原还以为会好好撕掳一番呢。
    看来双桃在自己身边养了这么些年,到底还是和她那个不成器的娘不一样,是一个晓得请事理的。估计哭过闹过之后,也明白阿锄他不是个良配了。
    于是她态度也软下来,“这都不妨事。都是在我身边长大的,你们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对着崔姑母冲着自己轻摆的手,双桃动作一顿,然后膝行过去,将自己的头轻轻搭在对方的膝盖上,细着声音叫过一声“夫人。”
    久违的,两个人关系缓和不少,甚至双桃还“改邪归正”,经常留在内室里服侍崔姑母起居、用药。
    好像一切都在向正常而美好的轨道驶去。
    除了双桃欠着阿笙的银子,现在还没还。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这是一篇古言。
    ☆、都言落子无悔
    芭蕉叶都掩盖过更夫敲竹梆子声响之际, 便是晚秋时分。
    也许是换季的时候不小心吹了风, 一向身子孱弱的崔姑母又病倒了。
    崔姑母因为身子不是特别康健, 经常会外感风寒或者风热暑湿,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也没觉得是件大事。
    纵然是这次崔姑母卧在病床上的时间增长, 所有人也只当是前段时间她心情郁郁导致的病情严重,何况病来如山倒, 病去如抽丝。
    崔姑母上了年纪, 所以这病才会痊愈的这样慢。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 崔姑母的病情不见好转,反而愈发严重, 崔大夫人来探望的时候,都特意在叮咛她,别再为从前的烦心事劳动心神。
    唯有李四老爷李垂文却莫名觉得,这崔姑母生病的事情是因他而起, 在外面当自己的风流韵事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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