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峥按住内心的不满,转而问曲高阳:“你拿了小皇叔什么?”
    她不会告诉他们。即便被查出来,她也不承认。
    她朝司马峥坐直,凌厉道;“我未拿楚王东西,皇太孙殿下若不信,可命宫娥来搜我的身,反正我周身并无一样东西是旁人的。”
    司马峥转身对楚晔道:“小皇叔,你是否记错了,或者其中有何误会?”
    楚晔放下了笔,讥讽地睨视他:“我虽比你们稍长三四岁,然而未到年老健忘的年纪。是否记错、是否误会,我还分得清。”
    司马峥本温文尔雅,但面对楚晔,他总能破功,一如昔日他们在前朝短兵相接地议事一般。
    也正因如此,他的皇祖父将小皇叔发配到南方边疆戍守边关。
    曲高阳也真是,惹谁不好,偏招惹小皇叔。他即便想护她,也要给皇叔颜面。
    然而他这位皇叔也够飞扬跋扈、令人生厌。他的太子父亲曾对他告诫过,小皇叔非他们一类。
    司马峥皱眉道:“曲县主若有何开罪小皇叔之处,我代她向皇叔道歉。还请皇叔看在大伙儿迟早是一家人的份上,切莫怪罪她。”
    楚晔暗暗嗤笑他,他想得倒美。
    他道:“我不记得父皇曾说让你与曲家联姻,你有何立场代她道歉。再者,父皇深谋远见、心系天下。曲家不服之心久矣,还有犯上作乱之力,将她放于后宫,岂不危害我司马一族的江山。”他讥讽司马峥道:“汉王朝外戚专权之鉴,你亲爱的皇祖父不会没告诉过你吧。”
    司马峥随手拿起一盏茶杯,摔到楚晔的前面。
    茶杯四分五裂。
    “小皇叔,我方才手滑,无心摔了杯子,请您见谅!”他怒火腾烧。
    楚晔将脚旁的茶杯碎片踢到远方:“那以后要小心些,莫要急急燥燥!”
    曲高阳心想,她要如何利用他们的关系,来救出她的父母……
    楚晔似乎知她所想,挑眉睨视她。
    她赶忙跪好,向司马峥请罪:“臣女有罪,得罪楚王,万死不辞。但万万不能委屈皇太孙替臣女道歉,那般臣女更是罪该万死了。”
    在这上演苦肉计呢?楚晔看着她的姿态,心火烧到脑门:“那你便死一万次抵你之罪。”
    曲高阳真想抽他两嘴巴子,嘴巴如此之毒。
    她跪在地上,流出两行“委屈”的眼泪:“若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我是如此想,我曲家上下亦是如此,一切遵从君纲。臣女死不足惜,但死之前不能再见父母一面,跟他们道一声别,臣女实在死不瞑目。恳请皇太孙怜悯臣女,让臣女临走前与父母见上一面。”
    司马峥暗笑她的心计,无奈地摇头笑:“即便你不说,孤也会让你与曲家家主与夫人见面。且你无须死,别把死字挂嘴边,不吉利。”
    曲高阳的眼泪说断就断:“皇太孙殿下英明睿智,还望莫嘲笑我装可怜的小伎俩。我实在走投无路,既找不到父母,也脱不了身,才装可怜。恳请皇太孙殿下怜悯、体谅。”
    楚晔黑脸走到她跟前,冷声道:“起来,跪何跪。你若喜欢跪,到外头跪去!”
    司马峥要扶起她,楚晔将她拎到殿外,道:“我要让你在这里好好反思,意识不到自己哪儿错了,你便一直在此站着,别回去!至于见你父母……”他冷笑地斜视她,“认识不到错误,你更别想见。”
    她当真要气极了,她在哪儿都未受过如此之罪的。
    她瞪着他,恨恨地咬牙:“小皇叔大人名英明神武,我定遵循小皇叔的教诲,静思己过!”
    司马峥看不得这一幕,侧身对身旁的张公公低语。
    张公公得令,走到楚晔跟前,俯首弯腰:“楚王殿下,方才太医院的人来报,皇上醒了,正在用膳,您是否要去探望陛下?”
    楚晔冷抿了嘴,一顿沉默。
    良久,他道:“我自个儿过去无极宫,无须你们带。”他临走时,回头看一眼曲高阳与司马峥:“曲县主待会儿出宫可要等等我啊,我尚有账目须与你清算呢。”他转向司马峥,“她盗走先仁德皇后留给我的玉佩,我得向她要回。”
    司马峥与曲高阳的脸色皆一变。
    先仁德皇后是楚晔生母,皇上原配,她的玉佩谁人敢拿?那是大不敬之罪!
    曲高阳料定他不会将藏宝图与钥匙一事抖露给司马峥,却不想,他用先仁德皇后的玉佩来压她。
    楚晔走后,司马峥黑脸地坐下,冷脸对曲高阳道:“孤的小皇叔黑心跋扈,你少与他来往。”
    她此时身处皇宫,不能太任性。
    她顿首作揖:“臣女家只是一般平民的百姓家,承蒙皇上厚爱,得荫祖上阴功,方被抬举,得面圣驾。楚王殿下是皇家宗亲,我等平民只有敬畏瞻仰,不敢与之亲近,损害威名。”
    司马峥无奈一笑,倒像是他欺压她了,看她唯唯诺诺、如惊弓之鸟的模样!
    当初她可是临危不惧,敢在浴桶里威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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