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是他,真真儿的,昨日林姨娘从那儿出来的。”
    小少年僵硬地站在门口,难过地掉眼泪,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些人都对他指指点点的,可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是庶子。
    他想要娘亲。
    为什么这些人都这样坏,他明明没有再犯错,他也已经不臭了。
    可自那日起,女人再也没有踏足过那间屋子。
    之后,便经常有许多比他略大几岁的孩子结伴来他的院子,用石子扔他,骂他。
    一直到他不再想要娘亲,一直到他可以自己打回去。
    而他也渐渐明白了,自己是她偷着生下来的,她原本以为可以母凭子贵,可是却打错了算盘。
    现在,自己对她来讲只是一个拖油瓶而已。
    一直以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以为娘亲是想他的。
    其实她对他没有宠爱,没有思念,没有担忧,只是利用。
    又是几年过去,少年长得更高了些,衣服已经换了,可还是有些小。一身青色的粗布麻衣,身影萧索又利落地穿梭在漫天飞雪中。
    看起来像是荒郊野外随处可见的一把野草,生机勃勃。
    他变得干净了许多,脸颊白皙,透着久不见阳光的苍白,眉眼精致得像是画上去的一般,嘴唇透着粉红。
    只是很少笑,那双眼睛像是被冰雪砌成的,透着看遍一切的世俗和通透,仿佛能够洞穿人心。
    在这几年中,许是少年个子拔高,神情一日比一日冷峻,眼神一日比一日的阴翳的缘故,桂嬷嬷已经不敢再经常打他。
    虽然还是时常辱骂,只是有时看着少年那不含一丝感情的结满寒霜的眸子,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慢慢地,她也不再敢出现在少年眼前,反正他也不会饿死,她巴不得不用管他。
    少年不再结巴,也不再渴望母亲,他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知道了打架时怎样才能伤得最轻,他不再为明日的食物而忧愁。
    他变得事故又圆滑,许是早早去外面讨生活的缘故,他总能轻易的就能看出来别人心中所想。
    他淡漠,自私,利己,善于抉择,善于割舍。
    面对姑母抛出的橄榄枝他欣然接受,在他爬到高处之后,他便又还了人情,为的是不再受她掣肘。
    只是不可避免地伤害到了旁人,可是,在他看来,那不能让他有负罪感,自己本就不是一个好人。
    他也不想做个好人,他只是想站在高处,不受任何人威胁而已。
    *
    指挥使……
    “指挥使,醒醒!”
    一阵摇晃之后,崔爻才挣开眼睛。
    只见林勋神色担忧地看着他,双眼之下一片青黑,眼球中满是红色血丝,胡茬满布,粗糙了许多。
    崔爻知道自己怕是昏睡了好几日了,否则也不能能做那么长的梦。
    这样想着他便微微抬起头,看着林勋问道:
    “我睡了几日了?”
    说着喉咙嘶哑,感觉有些疼,他皱了皱眉毛,继续出声:“帮我拿杯水。”
    林勋闻言忙接过一杯温水,口中还应着话:“回指挥使,您已昏睡两日了。”
    若是再不醒,他都要急死了。
    他昏过去的这两日,锦衣卫乱得跟一锅粥似的。
    崔爻听了,却没什么动静,也没问自己伤情如何,只是继续问道:“怪病一案如何了?解药配出来了吗?”
    “配出来了,就是用的您那日带回来的药方。”
    崔爻听着这话略微放心了些,还未出口便看见林勋又面带忧色地问:“指挥使,您身上的伤是……”
    说着他还看了看放在桌上的半截发簪。
    崔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了那半枚簪子,却没作声。
    当时崇徽公主要杀他却实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他受了重伤,她好像又铁了心。
    他便只能留下半是警告半是威胁的话就晕了过去。
    原以为她要杀了自己呢,却不想还是回来报信了。
    这又是为何?
    没等他想出来,林勋便将发簪拿过来,接到崔爻手上,出声道:“大人需要彻查吗?有物证在,查起来应该不难。”
    崔爻伸手拿过,手指婆娑着上面的花纹,沉吟片刻,声音虚弱:“不必了。”
    没等林勋再言语,便闭了眼睛,嘴唇微动:“去崔府将松柏给我叫来。”
    “我受伤的事情暂且保密,别透漏出去。”
    林勋不敢再多言语,躬身道:“是,大人。”
    随后离开了屋子。
    等林勋关上门出去之后,崔爻才又睁开眼睛,想着卫长遥的所作所为。
    当日他昏迷之后有一些意识,隐约听见了她说一笔勾销的话,原以为她报仇之后就走了,却不想她又救了他一命。
    该是说她大度呢还是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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