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血液不流通导致的器官坏死,我一直按摩着我俩的手,他盯着那里看了一会儿,而后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松开,闭上了眼睛。
    他是再也不想看到我了。
    我很快被赶了出去,而他转去了ICU,他在那里住了两周,然后医院通知我们转院或者转入普通病房。
    医院对我们一点都不好,我知道,他们对我和席祁特别不客气,时常训斥我贴在探视的窗口上,不给其他家属探病的机会。
    每个守在ICU外的家属都情绪激动,可我和席祁不敢激动,我们处处谨小慎微,生怕哪里做的不好又给医院挑了麻烦。
    可是江以宁不该从ICU里挪出来,因为他根本看上去依旧是一个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危重病人,这两周他都没有主动睡着过,他的补眠靠痛晕,他时常痛苦的浑身抽搐,医生跑向他,一次一次把他从垂死线上拉回来。
    如果我下跪可以有用,我真的很想跪下来谢谢那些每天都在救他的医生和护士,我们买了很多东西去谢谢他们,我知道席祁也派了红包,可是他们不收,只是说这是他们应该做的。
    我们也不能再给医院添麻烦,只能同意把江以宁安排在普通病房,有我们自己照顾。
    可我没想到普通的病房会是那种很大一间,一间住六个人的病房。
    这是人民医院,来这里住院的多是老人,这种古老原始的住院病房极其热闹,来来往往的家属络绎不绝,他们把江以宁安排在靠门的那一个床位。
    因为江以宁目前情况特殊,我们买了落地帘子挂在天花板上,虽然不能隔音,但也能勉强间隔出一隅之地,至少能让江以宁视野清净。
    我一直守在江以宁身边,他从不看我,大多时候他都是闭着眼的,但我知道他并未昏厥,因为他依然饱受伤痛的折磨,在那样的剧痛下,他除了痛晕,便只剩下了痛。
    我安慰不到他,只能守在他身边照应着,一直帮他擦着冷汗。
    他全身上下都在无时不刻的冒冷汗,汗水触及伤口会更痛,他一直不停地颤抖,上牙磕着下牙,咬烂嘴唇。
    他都是靠这样镇压自己的苦难,除了抑制不住的咳嗽,他从不呻吟或者发出什么其他声音,很多时候他依然会痛到抽搐,但他似乎已经痛习惯了,我从他的眼神里都能看得出他反而更期待这样的疼痛,因为这样的痛会让他晕厥,不省人事。
    他也不提任何要求,出了ICU之后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席祁帮他换了一套衣服,用热毛巾擦了擦他的身体。
    我知道他的洁癖,依着他的性子,贴身的衣物一定要每日换洗,可他知道他现在周身是伤和仪器,换衣服都是麻烦,他便忍着,连衣物也不要求更换。
    人民医院是公立的大医院,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出,床位也是一床难求,我们病房外的走廊里都住着病人,有时候门外有人吵吵嚷嚷,他便在床上动辄,我握着他的手安慰他:“没事的,是病人家属。”
    他不信。
    其实他知道的,我也知道,那不是其他人的病人家属,是新闻媒体,是想来偷拍他这个人渣的娱记,还有很多上门来催债的债主。
    有的时候他们搞出的声响很大,江以宁听到声音便会不安的睁开眼睛看看,后来就变成每当有门声响,他身体都会一紧,眼睛不安的巡视,若发现来的人是席祁,他看上去才会松一口气。
    席祁看不下去了,他在床边叫他的名字,安慰他:“你别操心了,有我在,还没有人敢把债要到你床前来。”
    他闭上眼,微微的摇头。
    ☆、VOL 17(13)晋江首发
    VOL 17(13)
    我不知道江以宁这是什么意思, 倒是席祁理解的按了按他的胳膊,示意他安心。
    过了一会儿他又睁开眼,隔着氧气罩对席祁断断续续的说:“要是有催款, 拿来我签欠条……别让大哥出人……别扰了其他病人休息……”
    席祁应该很难过,他缓了缓才说:“好, 别操心了,我已经替你把要紧的还了一部分了。”
    江以宁对他牵了牵嘴角:“我可没钱还你……”
    “哦, ”席祁挪开氧气面罩用棉签润了润他的唇,对他笑:“所以等你好了, 还得努力挣钱养我啊。”
    现在只有席祁才会让江以宁的唇线向上挑一挑了, 虽然那根本算不得笑, 但江以宁已经很努力了,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报答席祁的事了。
    席祁又掀开被子看看江以宁的伤口, 伤口覆着纱布, 血腥气息浓重,几乎没有什么起色,迟迟没有愈合的迹象。
    引流管里到现在还有渗血, 给江以宁输液的血包就没停止过,有时候人民医院的血库告急, 还要从外面调, 医院也很没办法。
    席祁轻轻给江以宁合上被子, 他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他,不约而同的出去了。
    其实席祁这些天基本没跟我说过话,他上次当众和我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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