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身十分轻薄的中式禅服,周身白色,衬的他整个人都轮廓分明,气质清隽出尘。
    我不知道他在这里做什么,抱朴斋这座古香古色的宅子除了遍藏珍宝,剩下的,最适宜打坐参禅不过了。
    江以宁怕是最近输钱输得惨,在这里顿悟静心的吧,但我和梁忆昔的闯入显然打扰了他的清修,他蹙着眉睁开眼睛,亦是没想到我会出现在他面前。
    他眸子逐渐聚焦后发现是我,便变得清冷冷的,一脸倦色。
    他叹了口气问梁忆昔:“你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梁忆昔显然也十分的底气不足:“我觉得应该让她知道真相。”
    江以宁叹了口气,挥挥手:“你出去吧。”
    我以为江以宁是在赶我走,可梁忆昔先走了,还帮我们关上了玻璃门。
    江以宁扶着软塌脚步虚飘的站起来,仙风道骨的缓缓冲我走过来,气质是我未曾见过的清炁,我浑身不自在的向门的方向挪了几步,却发现他本意并不在我,而是我刚才站立位置的后方。
    他从那里取了三支线香,在长明灯里引燃,而后他走向那根展示汉代铜镜的玻璃桩,闭目将那三炷燃着青烟的香覆在额前停顿数秒,再拿下时将香火插在前面立着的香炉里。
    然后他重新燃了三炷香递给我,垂眸低声道:“来都来了,拜一拜吧。”
    我不知道他这是在拜谁,这里供奉着谁,超度的是谁,但他如此虔诚,可能是他的母亲吧。
    我不信这个,所以也没有学过相关礼数,我只是接过香装模作样的揖了揖,匆匆插进香炉里了事。
    他站在那里不言不语,黑沉沉的眸子一脸疲倦之色,已然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打破了他的沉思:“江以宁,不如我们别装了,玩心计我玩不过你,论城府我憋不住二十四个小时,我问你,裴裴呢?”
    我观察到他的手指收紧握成拳,叩进了掌心里。
    “你要怎么样,我都可以答应你。”我努力控制着我自己别哭出声来:“你能不能让我见见她,就一眼,哪怕就一眼……我太想她了……”
    江以宁微微扬起头,我看到他的唇轻启颤抖着呼出一口浊气,却未曾说话。
    “我一定好好给你生下这个孩子,你想要儿子没有关系,我一定给你生一个儿子。”我走上去揪住他的衣袖,乞求他:“等我生了儿子……你就把裴裴还给我,还让我来带她,好不好?”
    他并不肯看我,仰着脸看向别处,未有动容:“裴裴的事你先不要想了,先把孩子平安生下来,我一定给你一个交待。”
    我握着他的手,他的手指冰凉,我在他腿边跪了下去:“求你……求你把我的裴裴还给我……”
    他甩开了我的手走向一旁,背对着我,声音冷血喑哑:“你起来吧,我说过了,你现在不要多想。”
    我跪着向他蹭去,他却一路都在躲着我,我圈住他的腿,他终于肯低下头,想要将我从地上拉起来,他眉峰蹙立,声音冷的可怕:“我说了你现在见不到她!你给我起来!”
    我呆立在那里,可门突然打开梁忆昔冲了进来,她尖声质疑江以宁:“你为什么还不让她知道真相?!你给她一个痛快啊!”
    没想到江以宁突然青筋暴起,催动肝火:“够了!你给我出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梁忆昔被他吼得一愣,含着泪一脸委屈的看着我们。
    我突然有种正室的优越感来,是啊,大太太和大老爷在讨论孩子的,哪里轮到一个姨娘多嘴。
    我从地上扶着自己的腿爬起来,我的孩子没找到,我的这股火,得有人接。
    我上去一把揪住梁忆昔,狠狠将她拽到玻璃桩前,抡起香炉抵在她头上,问她也问江以宁:“我的孩子呢?”
    梁忆昔当然不会由着我再这样欺负她,她竟然去咬我的手,跟我扭打在一起。
    见过女人打架吗?无所不用其极,揪头发撕脸皮挠指甲轮粉拳,我和梁忆昔厮打成一团,估计江以宁气疯了也怕伤了我怀的孩子,竟然上来抱着我要把我拖走。
    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两个,江以宁从我身后抱着我,我实在无法脱身,借着力向后撞去,只是我没想到江以宁身后是展示那铜镜的玻璃桩一角,我这样一用力,他整个后背都磕在了那上面。
    他撞上棱角的那一瞬间时间都像是静止了,我看到他的脸在我的脸上方痛苦的一现,而后他彻底失去了力量向后倒去,贴着那柱子一侧的棱角,滑坐在了地上。
    梁忆昔尖叫失声:“哥——!!”
    我相信,那一声她喊得,是下意识地真情流露。
    江以宁垂首坐在那里,他嘴唇轻轻颤动着,唇珠下涌出一线细细的血迹,断了线的珊瑚珠子一般向外流淌,梁忆昔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扑到江以宁身边,待看到江以宁那张彻底再无血色的脸庞,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放开了江以宁,扬起手掌,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耳光带着耳鸣和麻木在我耳边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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