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若穿的喜气洋洋又难免落人口舌,我选了半天才选了一条浅黄色的连衣裙,尽快收拾了自己,吃了一份子筠送上来的早餐。
    这个家里的闲人就剩我俩了,段佳橙已经被尚清送去了医院,奶奶难过的被婆婆搀着也去了医院,厨房正在准备小月子的保健药膳,佣人忙着除家里晦气,所有人都忙得里出外进。
    我和子筠默默地啃三明治,过了没多久江以宁便回来命令我俩:“快收拾收拾,跟我去医院。”
    结果等到了医院我才知道,段佳橙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孩子都成型了,打下来是个男胎。
    奶奶坚持要看,医生端着个磁盘改了一块布端过来,老远我便闻到了血腥味,我又怕又恶心,浑身都在哆嗦,江以宁握着我的手,在我身边挡住了我的视线。
    纵然他是个德州邪魔一般整天拿着电钻开人脑颅、手却稳得不差分毫的脑科医生,这个时候他的手也是发着抖冰凉冰凉的,他低头看着我,同样不肯去看别的地方。
    奶奶看完那孩子又惊又气,哭着轮拐杖敲打江尚清:“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江尚清默不作声,旁边照顾段佳橙的保姆唯唯诺诺的说:“早上起来还好好的,还吃了一些昨晚的番薯旦,刚才便突然说肚子疼,才站起来血就流到脚踝了。”
    这话说得很明显是往番薯旦上引了,可番薯旦这东西是我和江以宁一起买的,我还吃过一颗尝了尝味道,如果要流产,也该是我先流。
    我急着冲出去要自辩,被江以宁一巴拽住了。
    我及时刹住车,却敌不住有人借机把话题往我身上扯,我听到婆婆似不在意的问:“番薯旦,是昨晚你们带回来的那一份吗?”
    尚清依然默不作声,保姆说:“是的。”
    奶奶问:“番薯旦怎么会有问题?”
    江尚清低着头,江以宁站出来说:“昨晚的番薯旦是我买的,应该没有问题。”
    婆婆雍容不迫,只是幽幽的说了两个字:“是吗?”
    我实在忍不住了,高声说:“番薯旦就是没问题!我还吃过呢!关番薯旦什么事!你们也不问问尚清,昨天晚上他跟段佳橙那个脱线在浴室里面干了什么!那么大声!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我一段话说出来大家脸色特别尴尬,江以宁的脸瞬间涨红了,拽住我的手低声瞋我:“你别乱说话!”
    “这是事实嘛!”我气的要死:“准许他们乱说话,不准我说大实话?”
    江以宁对我传递的眼神已经是在制止我了,但是我翻了很大一个白眼,把他的手都甩开了。
    我觉得现在我都被这样抹黑了,连自辩他都不准我说,也实在太可笑了。
    我气得要死,就听到门外传来女人的哭声还有安慰的声音,然后便看到段佳橙被推出手术室推回了病房。
    江家在医院都有单独的病房,病房外连着小客厅,我们都在客厅里站着,只有段佳橙自己的父母守在手术室门口。
    不是我说,如果这是我的女儿,现在流产了,男方家一个人都不守在手术室外,而是聚在这里开小会,我能拆了他们全家。
    但是段佳橙的妈妈就不会,段佳橙他爸是新加坡的富豪,虽然不及江家有钱,但也是资产上亿富甲一方,有钱人娶女人除了看面相旺夫,最重要的还是性格温和,所以段佳橙的妈妈握着她女儿的手,一路哭的断断续续梨花带雨,段佳橙他爸跟着,一脸严肃,脸色铁青。
    我估计江家实力还是家大业大,段佳橙他爸一时不敢说什么,但毕竟受委屈的是他女儿,就只能冷着脸表达愤怒。
    奶奶迎上去,也很难过的唤着段佳橙:“老三哞哞……”
    段佳橙他妈抽抽涕涕,奶奶特别抱歉的凑上去:“亲家母……”
    段佳橙妈妈痛哭失声:“老太太……”
    人和父母的关系有时候是一种很奇怪的对立,有时候强势的母亲会教育出胆怯的子女,有时候诺诺的母亲反而教育出跋扈的孩子,段佳橙家就是后者,可能是她母亲实在太温顺了,以至于管不住段佳橙,给段佳橙掼了一身臭毛病,平时嚣张跋扈,和她母亲南辕北辙。
    算了,我也太不积德,失去孩子的是段佳橙,这会儿躺在床上睁着双眼默默的流泪,脸色惨白,全无平时的气焰,看上去实在让人伤心。
    我看看段佳橙,心里也挺难受的,我抻了抻上半身过去看她,还没等开口说话,便听到她躺在那里,幽幽的喊我的名字:“童霏。”
    我本能的应了一声,便听到她发着狠,吐出她内心恶毒的诅咒:“你和你的孩子,都不得好死。”
    冚家铲的段佳橙!
    我能感觉到我的血压在一瞬间冲上头顶,嗡的一下顶的头都要炸开了,我想都没想,张口就来:“你个白痴,你闹边个?边个唔得好死?我佢老母冇见过你咁乱翕廿四嘅人噻?!”
    段佳橙疯了一样跳起来冲我咆哮着:“你去死!你去死!你和你的孩子都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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