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穿着一身浅色衣裤,半倚在窗边。
    窗外是绕湖而立的灯火,如星星点灯,混着如墨铺洒的夜色。
    烟瘾有些上来,他从口袋里摸出根烟,咬在嘴里刚要点燃,却想到什么似的,抬起眸看向姚摇。
    视线相撞。
    女人那张苍白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柔弱。
    心突然软了一下。
    蒋执眉头一松,将烟丢在一边,脸上没什么情绪,“说吧,想和我谈什么。”
    就猜到是这样的开场白,姚摇动了动唇,好半晌才开口,“我今天听外婆说,明天晚上是蒋氏的周年酒会。”
    “……”
    那双剑眉星目染上一丝极浅的困惑,蒋执嗓音低淡,“所以呢。”
    姚摇慢慢抬起眸,“我最近身体不舒服,可不可以不参加?”
    似是没想到她对自己说的是这件事,蒋执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很快就被冰冷的眼神代替。
    他没说话。
    两个人就像硬较着一股劲,明明都有一肚子的话,可谁也不愿意说,就在这间房里无声对峙。
    姚摇垂下头兀自说下去,“外婆说按照礼数我一定要出席,但你们那些礼仪什么的我也不懂——”
    蒋执冷笑着打断她:“这就是你要我和谈的内容?”
    “……”
    姚摇点头,气若游丝,“是吧。”
    像是被无声打了一巴掌。
    蒋执撇过头,舔唇嗤笑。
    他半点着头,背过身去,声线也带着薄怒,“很好。”
    ……
    蒋执就这么被她气走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姚摇僵持的身子并没有因此松懈下来,反倒是越来越沉,她倒下来,趴在抱枕上,心口一抽一抽的。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
    明明刚刚有机会问出心中所想的,可话到嘴边,就硬生生变了另外一句话。
    的确,她憋着一股气。
    这口气憋了两天,从蒋执不声不响地回来,一直到她从林期口中听到那一切。
    不是没想过那些话藏着水分,但陶惜澜在北城是真,蒋执的母亲不会喜欢她也是真,前后的夹击像是两道浪推着她上下起伏,加上蒋执两天来的爱答不理,她没办法做到保持着理智和他好好谈。
    从一开始闷声发脾气的人不就是他吗?
    为什么一切要留给她来负责。
    她不负责。
    她才不要负责。
    姚摇抹了把湿润的眼角,心里愤愤地说。
    当天晚上,蒋执没再回来。
    姚摇洗过澡后一个人趴在床上,她努力地看小说,却怎么都看不进去,楚潇潇就在这时发给她一张照片,是几个男人在酒吧里喝酒,其中坐在C位,手拖酒杯,衬衫微敞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是蒋执。
    楚潇潇:【周敬思和他在一块儿呢,说是心情特别不好,你今天又怎么气他了?】
    姚摇吸了吸鼻子,不想回复。
    楚潇潇又发来一条:【算了,管不了你们俩了,就作吧!】
    就因为这句话,姚摇又失眠了一夜。
    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蒋执的脸。
    第二天她早早就起来,没精打采地收拾好去上表演课。
    而后还回到原来的公寓收了一下路美盈给她织的毛衣,路美盈织了两件,白色的那件是蒋执的,天蓝色的是姚摇的。
    回到家,她一进门就看见蒋老太拉着楚潇潇试晚礼服。
    楚潇潇的头发短,还是红色,出席这种场合不合适,就配了几顶假发,两个人正在兴头上,看到一脸丧气的姚摇,赶忙把她拉过来一起。
    蒋老太早就替她准备好晚礼服,精致的金色流苏,下摆做了鱼尾效果,就是在她身上比一比,都知道多好看。
    姚摇动了动唇,“我真的要去啊。”
    “要去,当然要去!”蒋老太态度强势,“我都跟宾客们说了,我孙媳妇会出席,你不去不是打我脸吗!”
    姚摇瞪大眼睛:“孙、孙媳妇……外婆你……”
    蒋老太插着腰,“反正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因为这句话,姚摇当晚被造型师硬打扮了一番,然后被塞上了加长林肯。
    楚潇潇像是生怕她跳车似的,死死扣着她的手腕,像挟持人质似的把她带到了会场。
    蒋氏家大业大,纵使姚摇参加过一些类似的酒会,可还是被眼前的气派繁荣的景象惊了一下。这一次来的宾客可比上次的生日宴多太多,据楚潇潇说,这次来得都是真上流圈的名媛大佬,可不像周敬思弄的那次什么野鸡都能来。
    蒋老太不必说,一进去就和各家的老姐妹认亲寒暄。
    她和楚潇潇都是小辈,便按照程序,在台上签了名,而后才在侍应生的带领下入场。
    楚潇潇一路上给她低声解释这些都是什么人,姚摇表面听着,心思却一直游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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