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泛青的奇怪随从用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声音又低又冷:“大人让你进去。”
    赵郡尉一个七尺男儿听到这句话, 竟然身子稍微颤抖了一下,手紧紧攥成拳头, 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喉结上下滑动。
    他有些僵硬地对那个面色清白的随从点了点头, 脸色十分不好看地走了进去。
    进门处有一个博古架, 上面摆着文玩书画,看起来颇为贵气。
    书房的正中间摆着紫金香炉,瑞兽吞吐着云雾,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香烟味道。
    赵郡尉进来时,透过博古架的空隙,看到宇文无极面上不带一丝表情, 仿佛即将要涌起海啸时那平静的海面。
    他赶快往前走了几步,轻颤的身子行礼的过程中,甚至一不小心直接跪到了地上。
    “恕下官无能,给大人添麻烦了,请大人责罚。”赵郡尉声音压得极低,似乎是不敢让主座上的人听见一般。
    可是事情并不如他所愿,在这寂静的书房中,一枚针落在地上的撞击声都可以听见。更何况是他说话的声音呢。
    宇文无极平日在外面恍若春风拂面般的声音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沉沉的,像是一条五彩斑斓又粘腻的毒蛇一样的声音。
    他冷冷地睥睨着跪在底下的赵郡尉,一只手撑在太阳穴上,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椅子的扶手。
    “原来你还知道你无能啊!”宇文无极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轻轻的笑了一下。
    同一张脸,在外人面前是温润多情,此时在赵郡尉看来,却是仿若地狱般的讨命罗煞。
    他连忙如同捣蒜一样,把头撞在地上,不停地磕着,战战兢兢如惊弓之鸟。
    若是有外人在这里一定会分外好奇,为什么他堂堂一郡之郡尉,竟会对太子身边一个区区谋士这样俯首帖耳。
    然而不管赵郡尉磕头磕的如何真情实感,坐在上方的人却是半响不发一语。
    赵郡尉心中慌张极了,所幸此时一团浆糊的脑子竟然想起了他刚刚站在外面时所想好的编词,“无极大人,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所想啊。
    这赵大如果不死,那他将来供出我的女儿玉娇的话,想必太子就算不会杀掉我的女儿,但是我女儿的前途也必然会尽毁。
    可是杀了赵大至少能够暂时堵住着悠悠之口,而且只要给玉娇一段时间,她把房中之术学透,勾引一个太子想必手到擒来。到那时,相当于我们在太子枕边安了一个钉子。
    如果将来我们在这洛水堤坝上动手脚的事情被捅出来了,必要时还可以通过我女儿的手把证据给抹掉。然后让我女儿吹吹枕边风,说不定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宇文无极似笑非笑地听完了赵郡尉的整个计划,最后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声:“如果太子不上钩呢?”
    他想起了那日在宴会上太子的救命恩人晏涵。
    在那女子面前,世间任何词语都无法形容她的容貌,想必心志不坚的男人,只消看那么一眼便会沦陷。
    他当时心中也是暗暗生恨:凭什么太子运气这么好,在这种必死之局都能被人救到,救他的人还是这般绝色佳人!怎么什么事儿都能被太子撞到。
    所以在宇文无极心里,赵玉娇能否真的爬上太子的床这件事情,他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眼看着底下的赵郡尉还要继续滔滔不绝,宇文无极轻抬了一下手,打断了对方的话。
    “今日你不会只是过来跟我讲这个的吧?”宇文无极表情开始变得不耐烦。
    这般蠢钝如猪,难道他说的这些情况,他宇文无极都不会考虑到吗?
    赵郡尉看了看坐上宇文无极的脸色,打了个激灵,“无极大人,下官确有一事需要向大人请教。”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下官来这里之前刚刚得到消息,南城李家被太子派人抓下牢了,这消息还是李家逃出来的奴仆向我家的门房报来的。
    大人,李家通过贩卖私盐,每年都能在河汉郡捞到大笔银子孝敬于你我,若是他家倒了,很多接洽的人脉关系可能就此断掉,重新再培养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是一笔很大的损失啊。
    而且下官最为担心的就是,是不是太子那里打听到了什么风声,掌握了什么证据,所以才想通过把李家下狱来敲打暗示我呢?若是这样等太子处理好了水患之事,下官着实害怕被秋后算账啊!”
    宇文无极听到这个消息,总算换了一副神情,原来躺在椅子上的身子也坐直了。
    “你说此话可当真?还有你打听到了太子是因为什么理由去把李家下狱呢?”宇文无极皱起眉头,努力想起这段时间太子的一言一行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当然当真。”赵郡尉使劲点了点头,“据传太子发落李家的原因,是因为李家的独女李云儿冲撞了太子殿下和他的恩人,所以当场李云儿和她的两个兄弟就被抓下牢了。紧接着太子身边的侍卫就去官府调人,把李家包抄起来,都抓下了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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