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姜棠觉得自己没躲着他走已经算丢掉偶像包袱了,“我现在巨丑。”
    “你很好看。”陆升熠无奈笑道。
    或许是因为他语气温柔淡定,姜棠一下觉得心空了,嘴上哼哼唧唧,但还是按着他说的做了。
    陆升熠伸出手,很轻的摘掉了她睫毛的泥土渣。
    睫毛也很长。
    陆升熠如是想。
    “谢谢啊。”姜棠睫毛微颤,刚刚那一瞬间传来的轻微拉扯感在此刻像是传遍了她全身,她心脏不受遏制的重重跳动了几下。
    因为这个小插曲,两人决定先不去买菜,回录制地点换件衣服。
    姜棠身上衣服湿透了,外套吸水,穿起来又重又冷。
    但是她不敢脱下来。姜棠里面衣服薄,又是白色,被浸湿后难免有些透。
    大约拧了一下水,姜棠和陆升熠就沿着原路返回了。
    风一吹,姜棠冷的差点跳起来。她双手环胸,看起来凄凉又无助。
    陆升熠抿唇,默默移向风吹来的方向,帮她挡了些风。
    姜棠看在眼里,垂眸笑了笑。
    —
    两人回到老宅子时,闻讯赶来的其他人都围了出来,挨个关心她有没有什么事情。
    导演组给她披上厚衣服,叫她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姜棠一一谢过后,瑟缩着进了房间。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姜棠休息了会儿,喝过预防感冒的药后又继续进行拍摄。
    陆升熠一个人去买好了菜回来做午饭,姜棠带着小橙子拼积木,看起来的确有一些一家三口的感觉。
    姜棠在很久以前想过结婚后要成为一个贤妻良母,不过今天这么一看她好像也不太适合。
    她全程都在外面玩,陆升熠一个人在厨房忙忙碌碌。
    姜棠心想,要是以后和陆升熠结婚,那她就赚钱养家,他来貌美如花。
    偶尔还给她弹两曲助兴。
    神仙生活。
    到了傍晚,雨终于停了,风卷走云和雾霭,终于有微光透过云层间的缝隙斜射在庭院中。
    晚饭后姜棠和陆升熠被导演组安排在松树下谈心。
    陆升熠坐在竹凳上,把小橙子放在他腿上,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背。小橙子双手环住陆升熠的脖子,靠在他怀中。
    姜棠看着看着,竟平白生出几分羡慕。
    她也想靠。
    她今天累的要命,还要坐在庭院里吹风。
    果然还是当小孩子好。
    “聊什么?”姜棠搓搓手,转头问陆升熠。
    导演要他们强行尬聊,没办法。不过姜棠转念一想,她好像也确实没和陆升熠聊过人生。
    陆升熠看到有个编导拿出一张牌子,上面写着:聊聊职业生活!
    于是他面不改色的道:“聊聊你职业生活吧。”
    姜棠觉得气氛好尴尬,她继续搓手,半晌后终于开口道:“我以前是个很争强好胜的人,现在反而有很多东西不敢去争取了,因为发现争取了结果反而会更不好。”
    “我第一部 片子拍出来后得了很多奖,所有人夸我有灵气,是上天赏饭的好演员。那时我可风光了,但是后面我才知道,人这一辈子的好运可能就一次。我再也没遇到那么好的导演,那么好的本子。”
    “我此后拍的戏逐渐商业化,就有很多人出来骂我拍的戏一部不如一部,骂我演技在逐渐走向平庸,说我明明有机会走向国际,却要自己把自己断送。”
    但是其实那段时间她接商业片是为了还上家里的债务。
    这句话姜棠没说。
    许景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真正帮她家解决问题的人,但是在那之前全是靠着姜棠在撑。
    “后面我去试镜某个文艺片,和另外一个女演员抢角色,但是我被骂了。网友们说我捞完钱又想回去赚名气,其实看起来好像也是那么一回事。”
    她语气平静,最后耸耸肩,示意她讲完了。
    陆升熠听完后沉默了许久,最后斟酌着一字一句的开口道:“其实你拍的电影我好像都看完了。《大恶人》里面勇敢果决的小燕子,还有《织田市》里面坚韧又温柔的桑子,个人觉得这只是观众眼里加了滤镜而分出来的好坏,这两个角色你都演绎的很棒。商业片和文艺片各有价值,艺术也没什么高低之分。”
    《织田市》是让姜棠得到盛誉的,而《大恶人》是她后期拍的商业片了。
    姜棠有些感动,没想到陆升熠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安慰她的话。
    小橙子靠着陆升熠睡着了,浅浅的呼吸声均匀的飘在空气中。
    陆升熠垂下眸子看了小橙子一眼,神色温柔,再开口时不自觉把音量降低了许多:“还有就是,我觉得很多事总是要你主动去争取的。”
    “毕竟要不是你之前死缠烂打,我现在可能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姜棠:“死缠烂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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