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虽不喜仕途,流连风月,倒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据闻他虽流连花丛,但也从未做过什么逼良为娼之事。而且他对道家之术还颇有研究,尤其喜爱无翳子师兄信阳子的道家真经,因此我想从他那里打听一下无翳子传人的踪迹。”
    杜鹃恍然大悟,“既是如此,杜鹃便不阻拦小姐了……不过您可要量力而行,要真疼得受不了,不要勉强。”
    “知道啦,那你在家好好照顾赐准。他醒来之后可能会有些恍惚,切记不要刺激他。如果他找我,你便好生安抚,不要让他跑出来。他有时神智不太清,我担心他迷路或者伤到别人……”
    “知道啦……小姐您嘱托过几百遍了,杜鹃明白。”
    苏羽茗略笑了笑,想不到自己也有絮絮叨叨的那一天……
    申时末,苏羽茗准时来到醉春苑,二楼最安静的雅间春雪房已经摆设好各项什物,就等王公子到便上菜上酒,奏响丝竹了。
    柳絮正在上装,见她到了,便叫她过来帮自己调脂研粉,选钗配环,苏羽茗的眼光一向独到,深得她心。
    连晋三进来打点防守事宜,人手安排既不能打扰了客人的雅兴,也不能出现防守漏洞,还真不是一件易事。
    看到铜镜里眼带笑意为柳絮试戴钗环的苏羽茗,连晋三再次失了心神。他在风月之地浮沉十几年,见过无数花魁起起落落,形形色色的美人更是不计其数。他也并非未经人事,相反在这行当里混久了有不少风尘女子慕其威名主动委身,但是细数起来,却没有一个让他真正倾心。真正倾心的,乐师苏雨,是第一个……
    苏羽茗并未意识到身后凝视着她的目光,反而是柳絮注意到了。
    柳絮掩嘴而笑,故意问起了苏羽茗丈夫之事,“听老三回来说,你夫君又犯病了?手上的伤,是他弄的吧?”
    苏羽茗敛了敛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不是,只是我不小心划伤了而已。”
    “唉,不是我说你,你也应该为自己打算一下,哪天他要真不在了,你怎么办?女子终归还是要有个归宿的。”
    “如果苏雨当真如此命薄,便守着他的牌位过一生,也没什么。”
    连晋三眉头紧蹙,在她们背后一动不动地听着,已然变了脸色。
    柳絮一把夺下她手中的梳子,杏眼圆睁,“你才二十出头,要真守寡,守到何时是个头?!”
    苏羽茗抿嘴笑了笑,不再言语。她经过太多事,这些都不是旁人可以理解的。在别人看来,她可能只是一个守着病秧子丈夫的可怜少妇,殊不知她已经经历过繁华、炼狱、空门,最后已归于平淡。现在她的心境,犹如一口古井,再无波澜。如果真有什么还让她割舍不下,那就只有叶赐准了……
    柳絮拉住苏羽茗的袖子,让她往自己身边靠了靠,在她耳边耳语道,“我看老三就是个靠谱的好归宿,不如你就从了他吧……看他那眼巴巴的样儿,我看着都觉得心疼。”
    苏羽茗吃了一惊,连忙往铜镜中看去,果不其然,连晋三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盯着她一动不动。
    他的心意,她不是不知道,昨晚叶赐准情绪不稳,应该就和他有关,所以今天她才没让他进门,以免吵醒叶赐准,再生事端。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苏羽茗,即使再有一个落霞峰,也没有人能成为第二个叶赐准。
    苏羽茗平和地笑了笑,无惊亦无喜,“小姐莫要胡说,三哥能找到更好的,何需我这个已嫁之人。”
    “唉,你说怎样便怎样吧。总之一场姐妹,我可不希望你这朵鲜花籍籍无名地开,又悄无声息地败。人生在世,总该为自己活一场。”
    正说着,连晋三忽然大呼一声“小心”,下一瞬便疾驰过来将苏羽茗抱离开来。苏羽茗吓了一跳,但仍不忘抵住他的胸膛。
    “砰!”
    一声巨响,只见一只半人高的瓷花瓶从架子上掉落,碎了一地。
    柳絮站起身来,也吓了一跳。
    落地后苏羽茗连忙推开连晋三,连晋三紧张地看着她问道,“没事吧?”
    “没事……”
    连晋三转身,眼神透露出几分凌厉,“说过多少遍,搬架子要先将架子上的什物清空,万一砸伤了柳絮小姐,你们有几条命赔给张妈妈?!”
    众人吓得跪了一地,连连磕头求饶。
    “算了,算了,赶紧打扫一下收拾干净,王公子马上就到了,别耽误了大事。”柳絮见他真的动怒,连忙出来打圆场,这才将此事圆了过去。
    场面才清理干净,王公子便到了,柳絮马上换了一副柔媚的样子,贴身上去,把他带入座位。
    苏羽茗连忙回到帷幕后面,等候吩咐。
    原来王公子此次招待的,是长兴的故旧,当中不乏在朝高官,到东都洛安办差,顺便见识见识洛安风月的。
    看来今晚是听不到关于信阳子的消息了……苏羽茗心中落寞,但仍强自压下手掌虎口的疼痛,专注地拨弦。
    酒过三巡,酒席的话题渐渐不正经起来。
    “王公子,你知道当朝红人薛淳樾吧?”
    听到熟悉的名字,苏羽茗心中有些惊慌。
    “知道、知道,我虽偏居洛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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