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然无存,谢明疏像只暴怒的野兽,露出锋利的獠牙。
    谢无名却没有丝毫畏惧。
    他依旧摆着一张没有表情的死人脸,淡淡道:“你让人故意往谢明风那边送消息,本意是想利用他来阻止谢明雨回来,然而他却会错了意,误以为你要接谢明雨回来了,以为你抛弃他,站在谢明雨那边了,他这才气恼之下砸了书房,然后冲到议事堂,违心地说他原谅谢明雨……”
    “闭嘴!”话没说完,就被谢明疏狂躁地打断了。
    他亲手打磨的刀子,结果不但没有如愿刺进敌人心脏,反而却狠狠扎进了他自己的肉里!
    还有比这更令人憋屈的事情吗!
    可恨谢无名还故意跑来提醒他……可恶!
    谢明梳猛地一掌拍在了书桌上。
    结实的檀木书桌瞬间四分五裂,木屑和桌面上的毛笔砚台等物悉数震飞。
    有一块木片擦着谢无名的脖颈飞过,哧溜一下,带起一串鲜红的血珠。
    还有一只毛笔扎进了他胳膊里,整根笔杆穿臂而过,只余一小撮狼毫在外面轻颤。
    谢无名垂眸望着那撮狼毫,一张平静无波的死人脸。像微风拂过的水面,终于起了层浅浅的涟漪。
    然而涟漪只瞬间便退去了,那张脸又重新变成了一滩掀不起波澜的死水。
    他木着一张脸,没有知觉似得将毛笔拔,出,道:“其实谢明风这么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完,一边唇角还难得地向上扯了扯。
    谢明疏双眸一眯,沉声问道:“怎么说?”
    谢无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谢明疏:“……”
    似在嫌弃谢明疏愚钝,谢无名小小蹙了下眉,解释道:“很明显,从我们得到的消息来看,三老爷并没有放下对谢明雨的仇恨。他依旧视谢明雨为仇敌。把一对仇敌放在同一个决斗场上,家主以为会如何?”
    会如何?
    当然是彼此间斗个你死我活!
    谢明疏神情一震,眼中迸射出兴奋的精光。
    他衣袍一撩坐下,道:“继续说。”
    谢明雨双腿皆废,又出族多年,当年属于他谢大公子的威风早散尽了,谢明风要捕他这只蝉,原本并不难。
    然而现在却多了谢阿沅和谢阿满这两个变数。
    尤其是谢阿沅,那是个狠起来六亲不认的主儿,谢明风奈何不了这小子。
    果然,就听谢无名又道:“……自然是彼此间斗个你死我活。然而谢明雨虽然废了,但他养出了一对好儿女,所以谢明风不是他们对手。”
    “但谢明雨也不敢纵容一双儿女去伤害谢明风。因为谢明风妻子高氏是他杀死的。对谢明风,他心里有愧。”
    “如此,他们之间便会出现一种胶着状态:谢明风不断为难谢明雨,谢明雨却不得不再三忍让。到时候我们就可以……”
    他靠近谢明疏,低声耳语,听的谢明疏神情一振,用力一拍扶手,喝了一声,道:“好!”
    谢明雨可以忍,但谢阿沅却忍不了啊,毕竟他年轻气盛么,而且还有个六亲不认的诨号。
    所以他能做出“侄子亲手杀死亲叔”的恶行来,一点儿都不奇怪。
    如此,既能彻底解决了谢明雨,又能将谢阿沅这把悬在他头顶上的利刃折断。
    而且连谢明风那个废物都顺带解决了。
    从此以后,他谢明疏就是谢渊唯一的儿子了!
    而谢氏一族,也必将彻底归他谢明疏所有!
    哼,谢渊那个老东西,要是知道谢家断送在了他的手上,怕不是要气得把棺材板都给掀了吧哈哈哈!
    谢明疏大笑起来,重重一拍谢无名肩膀,道:“你如此智慧,想必你娘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提起生母陈娇娘,谢无名平静无波的脸忽然像狂风暴雨下的海面,猛地掀起了滔天巨浪!
    眼前也渐渐浮起了一副画面——
    简陋的屋舍中,单薄的被褥里,母亲将他搂在怀中,附在他耳边,仿佛睡梦人呓语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对他重复着同样的一段话……
    没过多久,母亲就抱着他去了一个住着大房子的人家。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个大雪天,很冷很冷,他抱着母亲的脖子,小身子窝在母亲怀里,可还是冷的止不住的哆嗦。
    可他不明白的是,天都这么冷了,母亲为什么还要让他坐在雪地上呢?还用绳子捆住了他的脚,又用锦帕蒙上了他的眼睛,母亲就不怕他冻病了吗?母亲不爱他了吗?家里那么穷,他们哪有钱抓药看大夫啊,家里剩下的最后十文钱,母亲刚才都给他买糖吃了……
    糖真好吃,真甜啊。
    他砸吧了一下嘴,决定看在糖这么好吃的份上,不生母亲的气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人群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紧接着,一股热浪忽然向他扑来,那么滚烫的热浪,好像就在他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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