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帝都本有一日路程,他们只带了几名亲近的侍卫,一行人轻装快马,只用了半天就到达了目的地。
    菲索斯见时间还早便张罗着要去打猎。侍卫们都是跟随菲索斯多年的战士,主帅一忽悠,大家自然都跃跃欲试。一群精力旺盛、伸手了得的年轻人冲进林子里,毫不意外地把满载而归。
    年轻人们在营地里点起营火,将打来的野猪退了毛、去了内脏后架上烤架,又就地取材地找了些野菜过来搭配。维洛瓦没有参与打猎,但却捕到了好几条河鱼并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一壶上好的烈酒,说是山民们酿造的极品美酒。大家喝酒吃肉,跳舞唱歌,好不快活。
    维洛瓦带来的那壶酒比想象得还要烈,年轻人们没一会儿就喝得东倒西歪,等到了深夜,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除了一个人。
    最先睡去的维洛瓦坐起身来,深秋的夜风已有了几分彻骨的凉意,维洛瓦望着头顶的月亮,酒彻底醒了。
    他提起脚边被他下过催眠药的酒壶晃了晃,酒已经被喝了个底儿朝天。可见这些年轻人对他这个外族人毫无戒备,想到这里,他脸上浮现出愧疚的神色。
    他取了斗篷帮菲索斯盖好,又从怀里掏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塞在菲索斯肘下。这是他早已准备好的陈情信,也是一封告别信。无论所谋之事成功与失败,他都已经隐瞒并欺骗了菲索斯。这样的行为违背了两人在一起时的约定,所以他已经没有资格继续呆在菲索斯身边了。他不求菲索斯原谅,只希望菲索斯看了信,能够了解他的一片苦心。
    维洛瓦踮着脚尖,小心从睡得横七竖八的年轻人们身边蹭到门口,出门时又忍不住回头朝菲索斯的方向望过去。菲索斯睡得酣然,眉头舒展,看不出丝毫哀愁之色。他这些时日被皇帝冤枉,其实日子过得并不舒服,可他却没有吐露过一句抱怨,也从没有怨天尤人过。
    菲索斯心性耿直、心胸宽广,是真正的大丈夫。这样的人,应该属于蓝天、属于大海,属于自由宽广的世界,而不是被禁锢在帝都那繁华的牢笼中,成了有心之人搬弄是非、攫取利益的棋子。
    就让自己变成开启牢笼的钥匙吧。
    维洛瓦这样想着,强迫自己扭过头去。他牵来一匹快马,掉转马头,乘着月色朝帝都的方向赶去。
    他自己一个人赶路,比一群人来的时候更快了一些。但他害怕被人发现,找了条小路,回到帝都的时候也已经是黎明时分了。
    守门的士兵正在打盹,见到风尘仆仆的维洛瓦,眼睛有些发直:“维洛瓦大人……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菲索斯殿下呢?”
    维洛瓦下了马,疾步走到士兵身边:“我有事找陛下,请让我进城。”
    “啊?现在吗?可现在才……三点啊……”
    “是急事!请放我进去!”
    守门士兵一脸茫然,可见维洛瓦神色焦灼,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嗯了一声,准备去开小门。
    维洛瓦原以为他会在城门处被拦住,此时见士兵十分配合,于是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士兵走到门口的时候,黑暗中忽地闪过一道寒光。维洛瓦反应迅速,叫出声来,可还是晚了一步。
    下一秒,被箭矢穿透胸膛的士兵晃了一下,没来得及挣扎便侧倒在地上。
    维洛瓦知道自己暴露了,他转身想逃,却发现后路已经被三名覆面男人挡住,三人手持凶器,面色不善,显然不是死士就是刺客。
    维洛瓦拔出匕首,准备和三人殊死一搏,可三人却似乎并不准备攻击。此时,一个维洛瓦现在最不像听到的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
    “维洛瓦大人,早上好啊。”卡文泽尔从黑暗中踱步而出,脸上带着让维洛瓦脊背生寒的冷笑。“您不是跟菲索斯殿下去温泉行宫了吗?这个时候回来干什么?”
    “我……忘了点重要的东西,所以回来取……”维洛瓦敷衍道。
    很显然,维洛瓦的话没有骗到卡文泽尔:“可您刚才明明说是要找陛下啊?难道您忘记的东西在陛下手里?还是说,您准备给陛下送去什么东西。比如,送去……有关这次刺杀的情报什么的?”
    维洛瓦见自己的计划暴露,便不再遮遮掩掩。他收了匕首,神色坦荡地望向卡文泽尔:“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在和您初见的时候。”卡文泽尔坦言道,“您的演技很不错,可您忘了吗,我年轻时也是个不错的演员。我看着您的眼睛,就知道您早晚会叛变。”
    “别谦虚了,您现在也是个好演员。”
    卡文泽尔被维洛瓦名为恭维的讽刺逗笑了:“您啊,明明挺聪明的,为什么要做通敌这种傻事呢?您知不知道这是对您族人赤裸裸的背叛?”
    “我的族人都会明白我的苦心的。”维洛瓦道,“我不知道你是用怎样的花言巧语糊弄了族长,但别把他当傻子,你骗不了他一辈子的!”
    卡文泽尔对维洛瓦的斥责不以为意:“我没有骗任何人,我和山民的合作本就是一件对双方都好的事。倒是您,为什么要选择皇帝呢?”
    维洛瓦努努嘴:“说什么双赢,你不过是在利用山民而已。刺杀皇帝这种事不占理,等到事成,你一定会把所有罪过都推到山民身上。当人们的怒火都指向山民,自然没有人会再思考谁才是这一切阴谋的始作俑者——与其这样被你利用后再兔死狗烹,我宁可选择皇帝。至少他保证过不与山民为敌,而且我知道他会遵守承诺。”
    听着维洛瓦的分析,卡文泽尔连连点头:“哎呀哎呀,我果然没看错,您可真是个聪明人,而且比你们族长还有菲索斯殿下都要聪明。这些话要是能早点说出来,你们族长也许就不会和我合作了,只可惜您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既然被我抓到,这辈子怕是没机会说了呵呵。”
    维洛瓦显然是被卡文泽尔触到了痛点。他咬紧牙不说话,手再次搭上了腰间匕首。
    卡文泽尔见状摇摇头:“我劝您不要做傻事。只要您不抵抗,看在你们族长的面子上不会为难您。但你要是乱来……”他说着瞥了一眼脚边暴毙的士兵,“您该不想什么无法逆转的悲剧发生吧?”
    维洛瓦与卡文泽尔对峙着。卡文泽尔胸有成竹的样子让维洛瓦恨得牙根痒痒。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在长时间的沉默后,维洛瓦叹出一口气。他沉下肩头,垂下手,一副放弃了的样子。
    “很好,我喜欢聪明人。”卡文泽尔说着朝手下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朝维洛瓦走过去。他从腰间解下一卷绳索想要将维洛瓦绑住。然而就在此时,维洛瓦忽地抬起头,低声念出一段咒语。
    转眼间,狭小的值班室中弥漫起灰色的烟尘,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但卡文泽尔的手下显然也不是平常人,在经历了最初的僵直之后,三人第一时间冲散迷雾,将想要突围的维洛瓦包围并压倒在地。
    等烟雾完全散去,卡文泽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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