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理智告诉他应该害怕,赶紧逃走,感性却让他在看见近在咫尺的脸时,变得异乎寻常的委屈难受。
    他一拳打上越歌的肩膀:“走开!离我远点!”
    这话因为带着哭腔,软绵绵的没一点威慑力。
    越歌任他打了一拳,闷哼一声,不退反进。
    他无奈叹了口气:“明明是你先凑上来的。”
    江画骂道:“你放屁!你刚从那里走过来!”
    越歌见他没听懂,也懒得再翻旧账,抬手想擦掉江画的眼泪,江画却瑟缩了一下,偏头躲开了。
    气氛再次陷入沉寂,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让人喘不上气。
    越歌的手指僵在半空,而后缓缓放下。
    “害怕?”他似乎能看穿江画的心事:“想起刚刚被踹下去的人了?”
    摸脸的动作,确实让江画想起了越歌将想摸他脸的男人踹下去时的狠厉。
    没等他回答,越歌想了想,突然说:“他没站稳,自己摔下去的。”
    江画紧咬嘴唇,一直憋着不想哭出声,听到这番话,不敢置信地抬头。
    “你说什么?”
    “他自己摔的。”越歌面不改色。
    “...”
    ...很可怕。
    性格和外表截然相反,却一直在利用外表的迷惑性伪装自己,真的很可怕。
    江画能感觉到,身体在不受控的打颤。
    他嘴唇动了动,在越歌古井无波的注视下,缓缓垂下眼睫。
    江画问:“越歌,我是不是很好骗啊?”
    好骗到让越歌觉得,即便发生了这种事,他也不用解释,可以不紧不慢地继续撒谎。
    “嗯,好骗。”越歌不假思索,给出了答案。
    突然,他强制抬起江画的下巴,对上那双盛满失望与难过的眼睛时,微不可查的顿了顿。
    “楼道里没有监控,如果我想,还会多出几个证人,就算他报警,结果也是自己摔下去的。”
    他轻蔑地笑了笑:“当然,那是个刚搬来的逃犯,根本就不敢报警,你想帮他申冤,他可不会领情。”
    “...”
    江画脸色惨白,被迫消化着他说的话。
    越歌目光下移,停在色泽变淡的嘴唇,望着上方没有消去的牙印。
    “江画。”他一点点凑近:“我就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江画终于回过神,挣扎着想躲,却被卡在栏杆退无可退。
    就在他准备狠狠咬上越歌一口时,还差几毫米的距离,越歌停下了。
    越歌保持这个动作,沉默了很长时间,耳畔只剩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分不清谁平稳谁凌乱。
    最终,越歌退开距离。
    “趁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
    江画红着眼睛大骂:“...你这个混蛋!”
    “进来,我给你做晚饭。”越歌继续说:“或者现在分手,你回你的江家,我就没机会骗你了。”
    江画哭的直打嗝:“你说喜欢我,也是骗我的?”
    越歌问:“我说喜欢你,你就心甘情愿被我骗吗?”
    “...”
    他算是听明白了,如果不分手,越歌在跟他保证,以后会接着骗他!
    江画险些要气疯了。
    越歌脸色也不好看,他像是在竭力隐忍着什么,说:“再给你五秒钟,你如果不选,我就帮你选了。”
    江画将这句话理解成了要么分手和被分手,心情被恶化到了至高点,一把将人推开,哆嗦着给了他一耳光。
    “分手...我要和你分手!”
    他抹了把眼泪,转身就走,嘴里边哭边骂,只后悔没听乔修远的话。
    乔修远说得对,没人有义务哄着他,越歌每一次哄着他都有目的,目的就是耍着他玩罢了。
    在他转身下楼的瞬间,越歌抬了下手,手指触到衣料时,他看见了江画哭得通红的鼻尖,仅是一秒的犹豫,便没能将人拉住。
    目送江画跌跌撞撞地离开视野,越歌背靠墙面,轻轻闭上了眼。
    再睁开眼时,翻滚的情绪被压下,淡色的眼底恢复了沉寂。
    他打开铁门,回家后,做了一人份的晚饭。
    回房后,一眼瞥见写了江画姓名的习题册,越歌在桌旁站立半晌,拿起那本册子,丢进了垃圾桶。
    70、出国
    一月未过, 分手后,江画让管家订了m国的机票,第二天便出了国。
    说是逃避也好, 回归正轨也罢, 总之,他在第一时间离开了a市, 如往年一般开启了长假游玩。
    要不是他顶着对红肿的眼睛,这一计划可能更具说服力,然而事实却是在去找爸妈之前,江画因为嗓子哑了,商定过程都全靠管家传话。
    江父江母的工作还没处理完,上飞机前, 江画都佩服自己竟然这种时候还有闲心考虑会不会被看出端倪。
    要是爸妈看出他心情很糟, 再挖掘出他分手的消息, 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江画没有准备好说辞, 登机前犹豫一番, 还是打给了同在m国的苏闻,打算干脆避开父母,假期去投靠朋友。
    总之,他就是不想一个人留在a市。
    苏闻和乔修远最近正在准备期末考试, 气候原因, 国外的假期要比国内来得晚一些,苏闻本来住在学生公寓,得知江画要来, 连夜安排人整理出了苏家在m国的房产,江画待了几天,便怎么也不愿意住了。
    原因无他, 两人在忙,只有他自己住在这,这和他独自住在国内时基本没差别。
    一个人呆着,江画难免想起不好的事,一系列的逃避功亏一篑,又因为在别人家,气火攻心都不能砸东西,情绪又恶化了。
    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把越歌拉黑了。
    那样的话起码可以在线咒骂一顿,解气了再删掉,现在想起分手那天的情景,江画悔得肠子都青了,被骗的那么惨,他笨嘴笨舌不说,竟然只打了越歌一巴掌。
    后悔之后,又是一阵空虚难过,半夜咬着被角边哭边骂。
    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用来比喻一个人,注定只是种妄想罢了,在那种环境下,也许只有泥污满身才能活得那么自在,而他生气的点本来就不在越歌是个比混混更可怕的坏蛋,而在其他。
    一开始是气越歌骗他,现在是生气越歌轻易便提了分手,明明自己骗人,还敢反过来威胁他!
    在反反复复的恶性循环中,另一边,苏闻熬了几天长夜,终于做好期末设计,解决完学校的琐事来照顾江画,见面后,先被他好像大病了一场的憔悴脸色给吓到了。
    他转向专门为江画请来的佣人,佣人一脸苦色,和苏闻解释了江画最近的情况。
    不光情绪消极,江画还没有胃口,每餐只吃一点,每天也不怎么出门,最多就是在院子里修剪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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