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九娘倾身,仔细打量了片刻,心下突然一凉。
    怎么会是这个?
    又是那个女人!
    九娘咬牙,恶狠狠将人扯起来,手上一个用力,将人直接丢进了屋里,一把大锁落下,九娘立在门口一动不动,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庭院里的诸人面面相觑,既不敢上前询问,也不敢窃窃私语,这会儿他们才突然意识到,首元居的主子,并不是他们可以随便非议的。
    人们讪讪然摸摸鼻子,散了。
    一开始与人争辩的稚童跟管事却留了下来。
    稚童扯着管事的衣角,目光清明且执着,管事几番犹豫,最后一咬牙,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
    九娘却率先转过身来,夕阳打在廊柱上,在她蓝灰色的面具上投下一抹阴影,阴森森的,有些可怖。
    管事暗暗吞了口口水,稚童却又往前走了半步。
    “老李,”九娘突然有点丧气,颓然道,“你来这儿多久了?”
    管事不明所以,但还是恭敬地躬身答道:“五年了!”
    “那不短了!”九娘若有所思点点头。
    “是,”管事微微偏了偏头,阻止想要抢白的孙子,皱巴巴的手在稚童头上拍了拍,脸上难得浮起一抹薄笑,毕恭毕敬道,“我本是在第七居做杂役,是您看我祖孙二人可怜,将我带了过来,做了这首元居的第二把手。”
    “是你有本事……”九娘摆手,从兜里掏出一块糖糕递给稚童,看他微眯着眼睛吃完,才叹息道,“不过,你年岁也高了,也是该颐养天年的时候了,一会儿去收拾收拾,夜幕前带着小莫离开吧!”
    “什么?”管事不可思议地直起身子,下巴上的白胡子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九娘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我记得梅子私下有给你买了宅子。”
    “是、是的!”管事诺诺地应着,可他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他想问她为何突然要赶走自己,却见九娘目光真挚地望着自己,她的眼神清澈中藏着一抹划不来的担忧。
    管事一怔,想要说的话,便再也没有说出来。
    入夜的风还带着白日的温度,轻拂过时,能感觉到其中的燥动。
    屋外的莲池内,蛙鸣声乱作一团,就像是酒粬入了缸,蒸腾出一整片的凌乱。
    就像此刻的九娘。
    她坐在莲池边,望着下弦月那一丝银钩,想起几日前,也是在这里,她遇见了言术。
    言术,言术,她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
    “那人说,他只要那位殿下。”梅子清越的声音犹自在耳,“我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这天界,也不在乎其他,我只在乎你,主子,我希望您好!”
    九娘轻叹一声,究竟什么才算好呢?
    相遇或者别离,是福也可能是祸,亦或者……冥冥之中,早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拨弄着他们的命运!
    又一阵风吹过,莲池上起了一圈圈涟漪,一声猫叫乍然响起,身后,她等了一夜的脚步声,渐渐近了……
    但令九娘错愕的,却是那脚步声竟然不是一个。
    九娘回身,看着围上来的黑压压一群,不禁叹了口气。
    不是没有料想到这种情况,但总忍不住想要知道那个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样。
    这些围上来的“人”,白日里也曾这样围着她,只是那会儿他们的身体还受着自己意志的支配,维持着表面的礼貌,懂得适可而止,这会儿……看那一个个双目无神、眼神呆滞、动作僵硬且杂七杂八的生物……
    九娘深深叹了口气。
    黑压压的生物群越来越近,九娘依旧坐在莲池边,待到最前面的人快要碰触到她,她才脚下轻点,正预退至莲池中央,一道声音却打断了她的动作。
    “阿九,别动。”
    竟是那疯女人娇媚的声音!
    再次听见这个声音,九娘竟仍不住打了个颤儿,她以为自己不会怕的,但显然,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好在还能强制控制住自己,她循声去望,却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九娘没敢动,既然是疯女人亲自来了,接下来……怕也没什么好事了。
    女人见她真的不动,既然特别的开心,“咔咔”乱笑一阵,才道:“这么快又见面了,意外吗?”
    九娘确实有点意外,但这事发生在这个疯女人身上,她又觉得十分正常。
    “看来你并不意外啊!”那声音并不生气,依旧愉悦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今日来做什么吗?”
    本着让她顺心就是让自己堵心的思路,九娘很干脆的对着空气甩了个大白眼,没搭腔。
    但她的行为完全没有打击到对方的积极性,女人依旧怪笑着道:“我今日来,不过是无聊,想打你一顿罢了,看见那个穿了条麻裤的树了么?他枝干挂着的坛子……对,就是那个,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你身上,他们就会好好招呼你哦!”
    “不……”
    “嘘!”那声音打断九娘的拒绝,嬉笑道,“我可是会生气的,我一生气,这里这么多人就都要死了……”
    月色很暗,如同九娘的心境。
    她实在看不清女人到底附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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