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得清楚,容迟的眼中又现了戾气。但这戾气因何而起,却是猜不透。
    少年缓和下神色,朝着满座宾客还礼:“容迟尚且有王命在身,便也不能一一谢过各位的关怀了。容迟感念各位的关心,遭逢此事,想必我父该是做到了鞠躬尽瘁。”
    一众宾客中倒是有一人,那人生的很是清秀,那副模样也是见过难忘的。
    元子烈有印象这就是那日讲学中的一个学生,就是那个好看的学生。
    但是这个人来做什么呢?真的来吊唁?
    元子烈自然是不信的,果真,他看到了这人对他眨了几下眼睛。
    真是有趣,他竟是来找他的。
    屋内各人自是不会违抗王命,目送元子烈离开就得听得冬至清脆略略有些清冷的嗓音“各位大人,烦请先饮杯茶,奴这就去请郡主。”
    说是请元子云,但冬至也清楚元子云哪里会如此好说话。元子云向来任性,有时便是冬至这样冷静的人都想就这样做掉元子云算了。
    只是主子太过能忍,便就是这般都未曾动气。
    冬至想过,元子云日后恐怕会坏事,谁也不知道元子云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像他们不知元子云会怎么对待元子烈。
    冬至请了元子云,出乎意料,她竟是答应了下来。
    正在往回走的冬至有些吃惊,但她不敢多加思索,只是加快了脚步。
    “冬至姑娘。”
    冬至寻声看过去,竟是在大厅里的那个美少年。
    “先生有事?”
    “冬至姑娘,在下请见公子。”那美少年拱手作揖,看起来极为有礼。冬至忙去还礼“先生这是何意?方才不是已经见了公子吗?”
    “冬至姑娘是个聪明人,我想姑娘是明白我的意思。”燕寒月的眉眼弯起,可就是这样冬至却没有觉察出半分温情。
    这个人?冬至凝眉,这个人还真是同这张脸不符。
    “敢问先生名姓。”冬至心中警惕,面上却是丝毫不曾露出破绽。
    “燕氏寒月。”
    “容迟,你的折子寡人看过了。寡人自是感念你父亲的恩情,不会阻拦你扶棺请入墓的。可此去沧澜,路途遥遥。沧澜之地,事情纷杂,你安葬荣侯之后自是按理袭侯,可琐事恼人,寡人想…”
    陈王欲言又止,元子烈自然清楚陈王不过不会如此简单便放任自己回到封地。这位王上怕是在盘算什么。
    “君上不妨直言,容迟知道分寸。”元子烈躬身,展臂作揖。宽大的袖子将少年的面容都遮掩了去,便就是如此无人发觉少年看似谦恭的态度中那一双极为平静的眼睛。
    陈王含笑,下了高台作势要去扶起少年,只是那动作只不过是做样子。
    他虚扶起少年,在少年肩头似是语重心长的轻拍两下“容迟,恐你操劳。加之阿云自小在皇京长大,怕是受不的路途劳顿与燕州的寒冷气候,寡人觉得,便让阿云留在皇京可好?”
    果然是这样,元子烈心头暗自叹息。却是表现得极不情愿。
    本也是如此,与他所想分毫不差。
    “君上,这…容迟一直以来都与长姐在一处。如今这样的情况下,父侯尚未入土,怎可就生生同长姐分开!”
    陈王敛下神色,似乎是有些不悦。但他心中也念及元子烈有着骨肉亲情,便也耐着性子“容迟,你日后就是一方诸侯,怎可还是如此妄为。”
    妄为?哪里来的妄为,不过是想借着元子云来压制他罢了。
    不过到了此时再推脱就是不识抬举了,好不容易换来的回燕州的机会,怎么能这样就错过。
    少年再一次躬身,似是惶恐,同样掩盖了神色:“谢君上成全。”
    王宫外是重重庭宇,华丽却寒凉。
    少年拢了袖子,现在是深夏,再过几日就要入秋了。
    燕州极冷,中秋的时候寒意就已经起了三分,再到他立足之时想必该是大雪纷飞的时候了。
    想起飞雪,少年轻阖双眸隐下本不该现的哀伤。
    “还不曾恭喜公子。”这声音来得突兀,少年睁开双眸是一片平静寒凉。
    “蒋舍人要恭喜的是什么?容迟刚刚经缝大丧,哪里有什么喜事。”少年站在阳光里,因着水米未进竟是显得羸弱。
    羸弱…这个词出现在少年身上似乎很是讽刺,桀骜肆意一直都是少年给人的感觉,混世魔王什么时候这样了呢?
    蒋舍人,蒋书容,是一度阑珊里的一名公子,说是公子是好听的说法。实际上,也就是一名小倌,更通俗点是男宠。多得陈王宠爱,也是陈王沉溺享乐的原因之一。
    蒋书容,书容。却是,很是有书卷气。
    “公子马上就是一方君侯了,为何不是喜事。”蒋书容说着靠近少年,少年挑眉。
    所有人都不知他多少次同这人交锋,都不知这人也危险得很。
    “蒋舍人说笑了,容迟没有喜事。这一离开王京,怕是见不到蒋郎了。”少年也同样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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