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在宁氏耳朵里,却像是蝎子蛰了她的心。就因为她出身扬州,又哄得老侯爷言听计从,不少人在背地里说她的本事都是跟那些个瘦马学来的。
    金玉说出这句话,心还在“砰砰”乱跳。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说出这种话,等同于给宁氏下战书。但是她不后悔,这个宁氏实在太坏了,三番两次,就喜欢捅别人,有毛病么?难怪沈浪那么讨厌她!
    她也讨厌!
    宁氏被金玉气得不行,这不过就是个山野丫头,竟然什么话都敢说,沈浪平日里是怎么惯着的,如此胆大包天?可望了望外头,似乎真有个轿子往这边来,宁氏怕是沈浪要回来了,一扭头上轿子走了。
    ·
    宁氏走之前,给了金玉一个阴冷的眼神。金玉不屑,她先回身,问史慕蓉:“叫你做事,你换了这一身的鲜亮衣裳?”
    史慕蓉低头:“夫人你息怒,我是听说侯夫人来了,怕穿得寒酸,冲撞了她。”
    简直强词夺理!金玉忍着心中的怒火,笑问她:“你怕冲撞了她,那你怕不怕冲撞了我?”
    “这——”史慕蓉开始哭,“都怪我想得不周全。”
    金玉冷笑出声:“我听你刚刚叫她婆母,挺亲热的。”
    就史慕蓉自作主张那一声“婆母”,让金玉这个正妻,显得无地自容,进退失据。
    “我想着叫侯夫人实在是生分。”史慕蓉呜呜咽咽以头抵地,改口求饶,“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夫人宽容我这一回。”
    “宽容?”金玉笑了,“你这一说,我还真发现,我不是个宽容大度的人。”
    史慕蓉抬头看着金玉,满脸的泪水,妆都哭花了,脸上的脂粉一块块的,红的、黄的、白的混在一起颇为滑稽。
    金玉吩咐张妈妈:“叫人扒了她外头这一身衣裳,在院子里头跪着。”
    张妈妈也没见过金玉这么生气,更没见过她吩咐这么出格的事情,颤颤巍巍问:“那跪到什么时候?”
    金玉沉默了一下:“等爷回来再说。”
    她也知道,今日自己冲动了。
    ·
    一干人等都退出去,金玉把自己关在房里,窗户也关着。
    房里有些暗,金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施粉黛。本来,她没觉得这是个什么问题,可是被宁氏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戳,金玉越发觉得,自己是不是很丑。
    再一想,早前沈浪带她去买珠花,那个叶娘给她画了妆容。确实好看,她喜欢。沈浪那天也说她好看,那一整晚上,沈浪的心情都很好。
    金玉伸手,拿起梳妆台上的脂粉,是沈浪之前给她买的,她用得少。拿出刷子要涂一点,可又觉得心里堵着一团气。她为什么要像宁氏一样,以色侍人,害怕色衰爱弛?!
    她根本——不,她没有那么喜欢沈浪。这才见了一个宁氏,叫让她心烦成这样,那以后日子还怎么过?也许和沈浪在一起,是个坏主意。
    金玉把刷子和胭脂盒子都放在了梳妆台上。她讨厌这种心情随着别人而动,自己无法控制的感觉。
    晚上沈浪回来,身上有些微的酒气,不过人很清醒。
    他进门之后,没有看到金玉,是张妈妈过来,跟他讲了宁氏来过的事情。
    史慕蓉哭哭啼啼求饶,反正已经到了京城,就算金玉不喜欢她,难道还能将她赶走不成?这也是为何,今日她敢那般挑衅金玉的原因。守得住侯府宁氏的青睐,留在京城还不是易如反掌。
    沈浪懒得理史慕蓉,只问张妈妈:“金玉呢?”
    张妈妈指着院子后头:“夫人洗了一下午的衣裳。”
    “还在洗?”沈浪问。
    不等张妈妈点头,沈浪已经抬脚往院子后头走去。
    只见金玉撸了袖子,在水井边上打水洗衣。大冬天的她穿得单薄,但也浑身是汗。
    听到沈浪的脚步声,她问:“爷回来了?我让张妈妈把饭端上来。”
    从沈浪进院子,金玉就知道了。史慕蓉呜呜咽咽一下午,陡然声音大起来,就跟爹妈死了一般,必然是见了沈浪。
    金玉是故意避开沈浪的。她今日得罪了宁氏,完全一时冲动,或许坏了沈浪原本的计划。金玉说完,回头继续洗被子。
    沈浪将她手中的被子扯下去,扔在盆里,又将她细胳膊上的袖子解下去:“一起去吃饭。”
    金玉点头,把胳膊抽回来,用袖口擦了一把汗。突然,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什么,挥舞到半空的胳膊又放下来,太粗鲁了。
    她瞟了沈浪一眼。
    沈浪恍若未见,他伸手,将金玉的手握在手心里:“不冷么?”
    井水冰凉,她这手都快变成冰块了。
    金玉摇头:“不冷。”她发了脾气,满心都是怒火,需要降降温。
    吃饭没有那么安稳。史慕蓉一直在外头哭号,金玉脑仁都是疼的。
    沈浪倒是泰然处之。
    金玉决定还是和盘托出,包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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