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点头,她去安排晚饭,怕沈浪肚子饿了。
    去侯府拜见,沈浪竟然拒绝了,看他的样子,压根不打算以后去。金玉猜不透他的想法,也看不透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感觉怪怪的。
    晚上吃饭,两人都没有说话。沈浪本就不怎么说话,金玉也沉默。
    累了一整天,金玉想要躺在暖和的新被子里,可是还有一点东西没写完,这是明天要交代给陆先生的。金玉坐在书案前,一手拿着笔,一手按了按肩膀,真的是肩酸背痛,随即低头继续写。
    沈浪喝了茶,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她身后,大手在她肩膀上给她细细按了一会,又给她胳膊按了一遍。他的大掌宽阔又温暖。金玉的胳膊在他手里,如同被拎着的小鸡爪。
    金玉心里有点不安,她将手里的细毛笔放下,从凳子上起身:“我也给爷捏一捏。”
    沈浪按住她的肩膀。
    金玉重新坐下去,快点写完吧。
    谁知,沈浪突然说:“你的字,要练。”
    金玉的脸霎时红了,她咬着唇,拿毛笔的手停了,墨汁滴在纸上,一大块,如同她心里逐渐放大的羞耻。另一只手抬起,掩住了已经写了的大半:“哦。”
    她一个从没上过学堂的农村丫头,能识字写字已经很了不起了,为什么他老是要说她的字不好看?哼,金玉也生气了。
    接着,沈浪捏了捏她的脸,张开手掌,包握住她的拳头,头俯在她上方,如同教习小儿练字一般,带着金玉的腕子移动,不时评点。
    金玉被他这么一逼,耳边都是他鼻端的热息,哪还有心思听他的评点。
    沈浪教了好几遍,金玉还是一点长进没有。
    沈浪说:“你这字,要多练。”
    又是这句话,金玉用肩膀撞开他:“不用你管。”
    沈浪哈哈大笑,又凑过来,捏着她的手:“那我就是要管。”
    沈浪在她的文稿上,划了几个大字,飞白挺好看的,可这是金玉她写了半天的重要内容啊。
    “你怎么这么幼稚。”沈浪明显是来捣乱的,金玉受不了他。
    沈浪伸手,抽了她的文稿,揉成一团扔了,将她打横一抱:“有什么事那么重要,快点睡觉。”
    金玉还是生气,不过被窝里,沈浪拉着她的手,她没有甩开。
    ·
    这边沈浪和金玉落脚京城,另一边的靖远侯府早已经得到了消息。
    老侯爷坐在书案前,香炉里正徐徐袅袅升起白雾。这是安神香,侯爷抽出宣纸,写了两个字就扔了笔,闭目揉着两边的太阳穴。
    这时候,宁氏进门来,她身后的齐妈妈上前几步,小心将手中精致小巧的茶杯递给宁氏。宁氏再递给老侯爷,柔声道:“侯爷,消消气,喝一口茶。”
    老侯爷这才睁眼起来,接过那盏茶。
    齐妈妈又静悄悄出去,带上门。
    宁氏活动活动手指手腕,给老侯爷细细按压着肩颈,指法娴熟:“听说,浪哥儿他这次带了两个女人回京。酉金玉还是跟来了。”
    “嗯。”老侯爷哼一声,“叫他不要带回来,他偏要,这不是和我作对么?!”
    宁氏笑了:“侯爷,我倒觉得,浪哥儿他不是为了给您难看才这样做。”
    “不是要给我难看是什么?”侯爷忍不了了,吹胡子瞪眼,“这些年在外头,是越发的翅膀硬了。”
    宁氏说:“依小女子愚见,怕是这酉金玉太有本事了。这半年时间,竟能将浪哥儿迷得五迷三道的,允许她跟着来京城。”
    “你说的也有道理。”老侯爷抚掌叹,“这孩子就是太不听话了,才会被小人祸害。既然回来京城,也不来拜见,不是给人留话柄么?这叫外头的人怎么说咱们靖远侯府?”
    宁氏看了老侯爷一眼,笑了:“谁说不是呢,他要是了解侯爷您一点的真心,也不必走到今日这地步。不如,我去浪哥儿那里看看情况吧。免得弄不清楚,到时候伤了父子情分。”
    ·
    第二天一大早上,沈浪有事出门,金玉便服侍他起床吃早饭。
    昨天的事情还没做完,金玉简装过后,便开始指挥家里的几个婆子丫鬟开始做事,包括史慕蓉。
    虽外头天寒,可走来走去的,金玉身上也出了细汗。
    这时候张妈妈一路跑进院子里来,她说:“夫人,侯夫人来了。”
    张妈妈眼里都是故事,金玉意会,是她婆婆来了。随即点头,让张妈妈去安置茶点,她去院子口迎接。
    宁氏刚刚下了轿子,不慌不忙地,站在墙外打量这院子。而她身后站着一个妈妈,脸拉得长,看到金玉,打量她上上下下。
    金玉问:“是——靖远侯府来的么?”
    走到这一步,金玉才后悔,昨晚上她也没有提前问沈浪,该叫宁氏什么。该叫婆母吧,可婆母到现在一个正眼也没有给她,沈浪也不知道是否欢喜她这样叫。不这样叫吧,又很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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