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章刚推开门,就见一个小女孩儿笑着扑进他怀里:“祖父!”
    欢快得像一只小麻雀。
    吴章脸上浮起慈祥的笑意:“诶,笑笑今天跟着祖母乖不乖?”
    “乖,我跟着祖母学刺绣,祖母夸我学得好呢。”笑笑欢快地答。
    吴章牵着笑笑的手进了正厅,将另一只手上的食盒放在桌上:“今日有位哥哥给祖父送了云片糕,笑笑想不想吃?”
    笑笑吸了口口水,想着云片糕的甜蜜滋味儿,连忙点了点头。
    吴章打开食盒,端出一个白瓷盘,上面堆着数块云片糕,纯白如雪,上面撒着细密的糖霜。笑笑的目光全落在云片糕上,吴章却看见食盒底部有一张纸笺。
    他皱着眉取出纸笺,只见那上面不过寥寥几字:今月十五,故人来访,但请一见。落款是扶摇客三字。
    吴章被惊得后退一步,坐在了凳子上,神色惶然。笑笑注意到他的异常,急忙上前:“祖父?!”
    吴章没有说话,只是老泪纵横。
    笑笑被吓住了,也顾不上什么云片糕,连声叫道:“祖母!祖母你快来!祖父魔怔了。”
    听着声音的吴妻出了房门,见了吴章如此,也觉得纳罕:“郎君?”
    吴章这才回过神来,颤着手将纸笺递给她,吴妻看了,疑惑道:“这扶摇客,是你哪位故人?”
    “当日骓阳君叶怀虚,最爱读庄周,尤其喜欢那一篇《逍遥游》。他常说,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这是何等壮丽的场面,只恨不得身化鲲鹏,脱去这人世烦恼。”
    吴妻怔怔地看着他:“所以…”
    “当年叶家,还有人活着。”吴章肯定道。
    吴妻有些结巴地说:“可当年叶家上下一百六十七口,除了死在火中的骓阳君,尸体不都被皇族查探之后,葬入京郊叶氏祖坟了么…”
    怎么还会有漏网之鱼?
    吴章回答:“或许是叶氏,有什么手段,骗过皇族耳目,留得了一点血脉。”
    吴妻捂着心口:“这么多年了,他们回来做什么?京都已经没有叶氏了…”
    自己的夫君已经被叶怀虚连累得丢了官位,如今他们还想将他牵连进朝堂斗争的漩涡中么?
    吴章沉沉地叹了口气,他当然也想到这一点:“叶家的人回来,当然只可能是为了翻案报仇。可当年的事,哪里是那么简单的…所谓复仇,只怕是镜中月水中花。”
    “那郎君可还要见他们?”
    “见。”吴章的回答却出乎吴妻预料。
    面对她不解的目光,吴章解释道:“当年我与骓阳君交好,算得上知己,叶家遭难,我却为了明哲保身,闭口不言。”
    就算吴章清楚,哪怕自己说了,也无济于事,只会白白赔上一家性命,可他心中总是愧疚的。
    “如今叶氏来人,无论如何,总要见上一见,否则我心难安。”吴章说着,摇了摇头。
    吴妻只道:“我不懂这些事情,家中大事一向是郎君做主。只希望郎君做决定时,多考虑几分笑笑,你我残躯,笑笑却还年幼。”
    吴章道:“夫人放心。”
    他心中忧虑,京都此后,恐怕将有腥风血雨。
    ☆、第六十六章 算计
    天空中无星无月, 沉沉的乌云坠在天际,夜风刮卷着树梢, 正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色, 也合了吴章此时的心情。
    吴家小院之中,天黑之后, 吴章便一直站在院中梧桐树下等候, 他吩咐老妻和孙女关上房门,听见任何动静也不许出来。
    夜色渐渐深了,只听院门一声吱呀响动, 吴章转过头去,全身罩在披风中的女子抬起头, 掀开头上兜帽, 轻声道:“吴先生, 十五年未见,别来无恙。”
    那张精致雍容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叫吴章不由得呼吸一窒。
    他叹了口气, 微微躬身作揖:“没想到十五年之后, 老朽还能得见叶家女君风采。”
    其实看到那张信笺时, 吴章怀疑来的应当是与叶怀虚更亲近的人——比如说当日常常陪在他身边的三娘子叶栖梧。没想到是叶栖凰。
    可是再想想,这才是应该,叶家若是要保,也会保在小辈之中最出彩的长女叶栖凰。叶家是有女子做家主的先例,若非当日叶栖凰愿意嫁与尹东来,叶家下一任家主便一定是她了。
    吴章回忆起十五年前的叶栖凰, 与眼前相比,形容并没有多大改变,时光对她真是厚待。当日叶家女君执掌密令,统领叶家私兵,京都少年郎皆是她裙下之臣,即便是皇族,也要在她面前俯首,那是何等的风光。
    可惜一朝大厦倾倒,便是万般风流云散。
    萧鎏霜的双手笼在袖中,受了他这一礼:“的确是多年不见,吴先生倒是老了许多。”
    吴章苦笑一声:“老朽今年五十有九,也快到了辞官乞骸骨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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