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都三十有余了,还没有娶妻,你去看看着满京都,有哪个世家子弟到了这个年纪还孤身一人的?阿娘为了你,暗地里不知流了多少泪,你就算不为自己,也为她想想吧!”纪临渊规劝道。
    纪羡鱼仍旧是笑着,一双桃花眼多情而风流:“阿兄儿女双全,纪家又不指着我传宗接代,急什么?”
    纪临渊被他气得一拂袖:“阿娘担心的是你!难不成你这一辈子都打算一个人过了?”
    “那也没什么不好。”纪羡鱼满不在乎地说。
    纪临渊沉默了,良久才道:“你难道还想着她?”
    这回轮到纪羡鱼不说话了。
    “你与她虽有婚约,如今已过去十年,往事成灰,你还在执迷什么?”纪临渊不解,“我知你愧疚自己没能救下她,可是当日情形,他们怎么会允许叶氏嫡脉有人活下来!”
    若是知道有今日,当年就不该让阿弟和叶栖梧定下婚约!
    “够了,别说了。”纪羡鱼脸上再没了笑,他打断兄长的话道。“琼花宴我会去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
    纪临渊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喃喃:“我以为...你并不喜欢她的...”
    你又知道什么?
    纪羡鱼心内刺痛,他又想起了那个满眼警觉地看着他的小丫头。当时年少气盛,初见的时候,他对她说:“你就是叶家三娘?怎么你长姐那样好看,你却是个丑丫头?”
    如果知道他们的缘分那么短...
    是夜,绛雪楼。
    “张郎君,您来了!里边请,里边请!”小厮点头哈腰,谄媚地将人迎进门。
    体型壮硕的张胜骄横地看了他一眼,对他这样殷勤的态度很是满意:“你们朱砂姑娘呢?小爷都等了她好几日了,她今日不会还是没空吧?”
    小厮赔笑道:“这可真是对不住,朱砂姑娘早已被人定下了。”
    眼见张胜变色,小厮连忙补救道:“您别急,您别急,我给您安排上,过两日,过两日一定让朱砂姑娘为您奏一曲!”
    “您看,虽然朱砂姑娘没空,可您相熟的绿意姑娘我给您留下了,绿意姑娘的琵琶也是一等一的好呢!”
    这小厮巧舌如簧,几句话将张胜安抚下来,领着他进了雅间。
    酒过三巡,张胜迷蒙着双眼去放水,谁知一出门,就听拐角处一双侍女窃窃私语。
    “朱砂姑娘接待的是文家的小郎君对吧?”
    “是呢,听说文氏族人个个都是风雅君子,那位文小郎君更是饱读诗书,叫人仰慕得紧啊。”
    “没错,也只有文小郎君这般风雅俊逸的人才配听咱们朱砂姑娘的琴,不像那个张胜,长得那副样子,还敢肖想我们姑娘!”
    “他也是蠢,小甲哥拿一样的借口搪塞了他这么些天,他居然一点儿也没察觉...”
    听到这儿,张胜再也忍不住了,他红着眼冲了出去,喘着粗气问:“你们刚刚说什么?!”
    两个侍女变了脸色,靠在一处瑟瑟发抖。
    “朱砂那贱人今日是在招待文家的小崽子是吧?”张胜恨声问。
    侍女们含泪点头。
    张胜阴狠地看了这两人一眼,抬起脚狠狠踹在其中一人身上,而后转过身,向楼上朱砂的雅间去了。
    楼上,门被猛地推开,双目赤红的张胜冲了进来,一屋的乐师歌女被他的动作惊得停下动作。
    张胜目光扫过坐在上首的文子清,心中火气越发重了,他抬脚将身旁的桌案踹翻,而后扑向文子清,直接一拳向他脸上招呼过去。
    文子清茫然地挨了他这一下,还不明白为什么,口中道:“张世兄,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
    张胜却完全理会他说什么,把他压在地上,接连又打了几拳。
    文子清再好的脾气也恼了,像他这样的世家郎君,还从未受过这般侮辱。就算张家是孔雀台下十二大世家之一,文家比其低了一等,张胜也不该这样无缘无故地殴打他。
    挨了好几下的文子清奋力推开张胜,他和张胜都是不通拳脚的世家纨绔,就算张胜长得壮硕些,文子清好歹是个大男人,不至于真的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两个人厮打在一起,碰翻了周围桌案上的茶点及乐器,雅间里的少女们纷纷惊叫着躲开。侍女护着朱砂躲到一旁,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唯有垂头时冷漠的眼神,显露了两分真意。
    混乱中,只见文子清狠狠推了张胜一把,张胜许是酒劲上来了,踉跄两步向后倒去,文子清趁势按住他,握拳向他脸上招呼去。
    结果张胜脑后竟有一滩血液淌出,文子清再看张胜,他双目紧闭,好像已经昏死过去。文子清整个人都蒙了。
    一声尖叫——
    “杀人了!!!”
    雅间里的少女们纷纷向外逃去,文子清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一声引来了绛雪楼中其他的客人,各自怀着心思,赶到朱砂的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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