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釉颜刚推着伍初念,就有个男孩儿开了口。
    “姐姐,你陪元儿去赏花灯可好?”
    伍初元还是小孩心性。
    伍氏一家,伍初念是嫡系,她的父亲还有一兄一弟和一位妹妹。
    家中与伍初念同辈的男子不多,大伯家有两位,长房名叫伍初律,如今已及冠,次子名叫伍初敬,而伍初元是三房家的,尚且只有六岁,大约是心性单纯,与伍初念很是亲近。
    伍初念坐在轮椅上,招了他过来。
    “姐姐要做功课,元儿就随着母亲一起去可好?”
    伍初念不能出门,每每便只好和伍初元扯着谎。
    小家伙喜欢伍初念,却一次都不曾与她出过门,想起今早母亲说让他和姐姐不能太过亲近,便觉得不开心。
    他噘嘴,拽着伍初念的袖子。
    “怎么次次都是这样?姐姐的夫子真坏,给姐姐布置那么多功课,姐姐还一次都未曾陪元儿出去玩过呢。”
    平釉颜盯着伍初元的晃动的手,抿了抿嘴。
    伍初念摸了摸伍初元的头。
    “元儿也要好好学习课业,将来考个状元,光耀门楣。”
    他们这一辈,伍初律就不是个科考的料,便只好把更大的希望寄于这个幼儿身上。
    所以事事都紧着伍初元,半点不敢亏待了他。
    伍初元年纪虽小,却不以为然。
    他如今已上了学堂,知道了许多事情。
    “他们都说,我伍氏一族得以像如今这般辉煌,都要归功于姐姐,既然姐姐的卜算便可光耀门楣,那我不要和那些夫子学什么酸文,我干脆随着姐姐学卜算得……”了。
    三婶急忙将伍初元拉进怀里,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其他人都皱起了眉头,暗道伍初元果真还是个稚子。
    这可是会死人的行当,哪里是自家金疙瘩可以做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伍初念身上,可她依旧笑着,倒是她身后的那个男子,脸难看得慑人。
    伍初念瞧着他们一个个人的嘴脸,嘲讽一笑。
    她捏了捏伍初元的小脸:“那元儿岂不是要抢姐姐的差事了?”
    可她不会和一个孩子说大人之间的事情。
    她也曾是别人的宝贝,如今不过是伍家牟利的工具罢了,这一屋子的亲人又算是什么亲人,她早已看透了。
    前院传来消息,说圣驾已到。
    听此的众人都整了整仪容,生怕惊了圣驾。
    唯有伍初念突然推着轮椅便走,平釉颜紧随其后。
    “天太热了,我便先回房了。”
    入秋的天,哪里还会热,不过是个谁都知道的借口罢了。
    可没有一个人阻止她。
    伍灵来时,伍初念刚巧离开。
    伍灵便是伍初念的表妹,可却住在伍家,更是姓伍。
    皆是因为她的双亲,也便是伍初念的姑母和姑丈,四五年前便死了,死后伍灵没了依靠,便被接回了伍家。
    在伍家,她可是集所有宠爱于一身。
    哪怕是个女孩儿,依旧是比伍初念这个给全家带来光明前途的嫡长女更为受宠。
    伍灵穿了一身胭脂粉色的衣裙,是为了今日特意赶制的,她一转身,裙摆轻扬,美得惊人。
    “那便是堂姐屋里的男子?”
    伍灵望着那个愈见消失的背影,“果真是个美男子。”
    贴身丫鬟只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
    听见陛下驾到的声音,伍灵还是转过身,让丫鬟瞧了瞧自己的装束,随后便迎接圣驾了。
    红琴推着伍初念,平釉颜就跟在一旁。
    等他们走远了,他到底是憋不住了,问:“你这般做,不怕惹怒陛下吗?”
    他们脚步不停,丝毫没有犹豫,更是不会再回去。
    伍初念会怕?
    “他本就是来看我的,既然可以折腰一次,便可以折腰第二次。”
    伍初念旁的自信没有,于卜算之事甚有底气,纵然是皇帝,若要她为人所用,也只好礼贤下士。
    她未曾担忧,只是问他:“倒是你,没见着人,可失望了?”
    平釉颜像在出神。
    “这陛下倒是看重你……”
    红琴插了嘴,与有荣焉道:“我家小姐可是旋山道人的关门弟子,当世卜算第一人,她出不得宅子,便是大罗神仙,也只能屈尊降贵地来看我家小姐。”
    “为何?”为何出不去?
    伍初念并未想要隐瞒什么。
    “我自出生起便拜在旋山道人门下,至今已有十五载,其座下只我一个弟子,精通卜算。师父早有预言,我只可三次踏出伍家宅院。三岁那年为第一次,幼时贪玩,出去三日,昏死在路边,被师父救了回来。七岁那年便是我父母辞世,那是我的第二出。”
    平釉颜有些敏锐:“这座宅子有何玄机?”
    红琴不知何时退下,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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