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放着一张照片,一眼就能认出来,是少女时期的陆夏。
    清纯可爱,酒窝深深。
    照片后面还抄着一首茨维塔耶娃的情诗——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在某个小镇
    共享无尽的黄昏
    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在这个小镇的旅店里——
    古来时钟敲出的微弱响声
    像时间轻轻低落……”
    周粥陡然松开了手,那张照片像飘落的树叶一样,缓缓落在桌面上。
    这诗中的描写,像极了他们之前一起去旅游的样子。
    她忍不住,又瞧了几眼,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在桌面上翻着陆涧的文件,找到了一些有字迹的文件夹后,拿到了照片旁边,和照片上的字迹进行对比——
    这,是陆涧的字迹……
    虽然比从前绢狂了不少,但是勾撇捺的习惯却无法骗人。
    所以,陆涧是一直把她当成陆夏了吗?
    怪不得,怪不得,她说呢,世界上有什么样的人,会喜欢像她这样自卑的人呢?
    原来他喜欢的是陆夏……
    但是陆夏因为母亲的缘故,永远不会原谅他,更不会和他在一起,所以,她成了陆夏的替代品了吗?
    周粥苦笑着,是呢,拥有着陆夏的身体,里头是一个听话乖巧的灵魂,对于永远不会喜欢自己的人,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不是吗?
    一边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一边努力用理智告诉自己,她应该相信陆涧,至少要听听他的解释。
    又或许,陆涧是从前喜欢过陆夏,而现在,不喜欢了呢?
    她该问问陆涧。
    明明是连夜赶机,两天没睡,可是一想到待会要见到周粥,他怎样也睡不着了。
    他实在是,太想她了。
    他甚至很荒唐地想到一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摇头笑了笑,笑自己的荒唐。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了正在傻笑的陆总,心里犹如一千头草泥马飞奔而过。
    陷入爱恋中的人,真是太傻了。
    “还没到?”陆涧的声音从后座传来。
    “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陆总。”他这还没开五分钟呢,怎么能到呢?又不是开飞机。
    车里陷入沉默。
    “太慢了。”
    “马上就到了,陆总。”司机战战兢兢地踩着油门,他明明已经很快了。
    等到了家门口,陆涧的心脏不由的跳得飞快。
    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希望这模样,不要太邋遢。
    “少爷,您回来了!”秦书墨在门口候着他。
    “大小姐呢?”陆涧不见周粥的身影,心里有些失落。
    “在您房间呢,大小姐可有心了,已经做好了晚餐,等您回来一起吃……”他这话刚说完,陆涧已经大步消失在眼前了。
    秦书墨笑着捋了捋胡子,看来两个小祖宗,好事将近了。
    他推开了门,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背影,瞬间安心。
    “你回来啦。”她扭头对他说。
    “嗯。”陆涧走到周粥面前,一把将女孩抱起。“我很想你。”
    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安抚着一只小兽。
    过了良久,她开口“吃饭吧,饭要凉了。”
    “好。”
    陆涧埋头,专心又用力地吃着她做的晚餐。
    却不曾发现,她的眼眶渐渐变红。
    周粥明明笃定了,要问清楚,可是看着陆涧,忽然又无法开口了。
    她要怎么问?——陆涧,我有话要问你,你喜欢陆夏吗?又或者,你把我当成陆夏的替身吗?她怕陆涧说假话,也怕陆涧说真话。
    感情这种事,真是道难题。
    “陪我睡觉。”陆涧对她说。
    “我要洗碗呢。”周粥答。
    “我已经两天没睡了。”陆涧拉着她的手,“我很累。”
    “陪我,乖。”
    周粥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无法拒绝。
    “陆涧,我还没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呢。”
    “嗯。”陆涧一抱着周粥,仿佛置身温泉,舒适和困意来袭,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我想看你从前的照片。”
    “睡醒看。”陆涧吻了吻她的发心。
    “记得你说过什么。”周粥想,等她看到少年的陆涧的照片,可以顺势问他,那时有没有喜欢过的女孩了。
    “你如果还有精力,我们可以做些其他的。”陆涧阖着眼,调侃着她。
    “我睡着了!”周粥强调着。
    黑暗中,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陷入了寂静。
    一张床上,一个人睡得很熟,很安稳,另一个则是彻夜无法入睡。
    然而第二天醒来后,两人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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