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谢宴没走多久,就遇见了梨花带雨,吓得脸色发白正慌慌张张往回跑的灵儿。
    见到谢宴,灵儿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扑通”一声跪在谢宴脚下:“求求侯爷快去救救我家小姐。”
    闻言,谢宴心中猛的一沉,瞳孔也跟着不自觉的缩了缩:“说清楚,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小姐人呢?”
    灵儿本就吓坏了,这时候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谢宴皱着眉头听了好半天,才大致听明白。
    分辨出大致位置以后,谢宴立刻便没了耐心,直接策马往灵儿刚刚说的地方寻过去。
    若是如灵儿所说,她们在回来的路上被四.五个歹人尾随,以灵儿的脚力,从她说的那条巷子赶回来多半也要半柱香的时间。
    若真是有四五个歹人,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那他那位弱不禁风的侧妃此时多半也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谢宴精致的桃花眼划过一抹狠戾,心中竟也不自觉的泛起一阵杀意,若是今夜那孟家姑娘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多半会叫那帮人一同下去陪葬。
    没有任何理由,动他的人,就该死。
    想到这,谢宴手中的鞭子又狠狠地扬了扬,正在奔跑的骏马嘶叫了一声,加快了些速度。
    现下,已是深夜,周遭一片寂静。
    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谢宴竟仿佛隐隐听见几声惨叫。
    谢宴心中“咯噔”一下,眸中充斥的寒意更甚了几分。
    然而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他依稀分辨出这声音似乎是男人的惨叫声,而且,还不止一个。
    随着离那条巷子越近,声音就越是明显,依稀还能听见几声甩鞭抽地的声响。
    此刻,谢宴心中生起一股莫名的情绪,竟不自觉的开始心跳加速,眼中的寒意也逐渐褪去。
    不知为何,谢宴此刻突然放下心来。
    好奇心驱使,谢宴一时来了兴致,为了不惊动巷子里的人,索性将马远远停在一边,独自踏进巷子。
    谢宴万万想不到,他深夜匆匆赶来,看到的竟是如此一番景象。
    只见,他那平日里弱不禁风,三步一咳,五步一喘,说话轻声细语,随时随地都要用药吊着一口气的侧妃,此时此刻正扬着鞭子,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简直又美又飒,好不神气,哪里有平日里半分柔弱的样子。
    而那几个传说中的歹人,正被她拎着一条鞭子,逼至墙角瑟瑟发抖。
    眼前女子,甩了甩手中的鞭子,微微扬着下巴,眼中凌厉,声音清脆:“还来么?”
    墙角的几个大男人,被秦沅吓得瑟瑟发抖,接连摇头:“不敢了不敢了,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见状,谢宴轻嗤,看样子他这个侧妃本事大得很,一点都不需要他救呢。
    谢宴放下心来,没有上前,并且十分惬意的轻轻靠在一旁的墙垛上,眼中划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玩味,随即轻勾了勾嘴角,淡淡嘲讽:“平日里装得还挺像。”
    然而,片刻之后,谢宴眼中的玩味便被另一种情绪替代,心脉的律.动也在不自觉间一次又一次加快。
    只见,眼前她那弱不禁风的侧妃,挥手扬鞭一招一式,都与从前他手把手教某人的一模一样,眼前之人的一举一动谢宴都再熟悉不过。
    此刻,谢宴眼底一片猩红,几乎瞬间红了眼眶,内心好不容易克制的情绪,再次汹涌,心底苦涩与狂喜交织,瞬间泛滥,吞没了整个心间。
    那一刻,他早就死透的心,仿佛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这一次,他万分笃定,那就是她。
    他的沅沅,回来了。
    只见,平日里一向冷漠自持的定北侯,脸上不自觉滑落几滴滚烫的液体,重重砸在青石地面上。
    此时的谢宴,没了半分平日里淡漠桀骜的样子,整个人仿佛被瞬间抽空了一般颓废,又像个被抛弃很久,却突然找到了家正狂喜的孩子。
    他自嘲一般扯了扯嘴角,带着几分哽咽,喃喃自语:“这次,应该不是梦了吧。”
    天知道,他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每每想到秦沅都夜不能寐,平日里就算有人不小心提及了她的名字,他都忍不住心口钝痛。
    十年前大牢里那一幕,始终是他心中难以磨灭的痛。
    当日,大殿上,他拼了一身的军功只为换她一命,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永远都忘不了,在牢中见到心爱之人残破不堪的身躯时,是何种摧心肝的滋味。
    思绪逐渐回笼,谢宴也逐渐在失而复得的欣喜中找回了几分理智。
    既然她回来了,为何不向他表明身份,若是她表明了身份,他怎会在大婚当日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弃之,辱之,他定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给他正妃的位置。
    想到这,谢宴望着秦沅的背影,喉结上下滑动,心中泛起一阵苦涩,她可是还在怨他?
    怨他没有及时赴约,怨他让她空等一场最终惨死在冰冷的狱中。

章节目录

重生白月光娇宠手札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凡人书只为原作者千影黛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千影黛并收藏重生白月光娇宠手札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