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指导,场务指导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恶狠狠地瞪向自己的手下。
    其实事情的经过场务指导并没有亲眼看到,他也是听了几个手下的说辞才把黑锅甩给贺临屿的。他想的是把黑锅甩出去总归比落在自己组里好,再加上他以为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说清楚,就看谁更会推卸责任。万万没想到,制片人当场拉偏架,而且还真有人主动跳出来帮贺临屿作证,弄得他当众丢尽了颜面!
    “你们给我过来!”为了找回威信,场务指导只能把几个手下叫过去狠狠教训了。
    找到“肇事者”后,就该解决正事了,要不然拍戏的进度就要被拉下了。
    贺临屿一直注视着辛依逸,责任明确了之后,辛依逸只是挑了下眉。整件事从头到尾她都淡然得不可思议。
    她终于扭头看向贺临屿,拍拍他的肩膀:“别放在心上。”
    她就这么惜字如金地安慰了一句,立刻转移了话题:“你有什么想法了没有?”
    “想法?”
    “对啊。现在道具坏了,在父母牌位前发誓的戏拍不了了,你觉得怎么改比较合适?”
    “……”
    有一瞬间贺临屿很想抓着辛依逸的肩膀拼命摇晃:你怎么满脑子只有戏!多说两句关心男朋友的话会死吗?会死吗?会死吗!!
    可悲哀的是,辛依逸一提问,他的大脑就跟碰到了开关了似的,不由自主地迅速思考起剧本的内容来。
    几秒种后,他说:“道具组那里应该有杨艺父母的照片,要不然就让杨艺看着照片触景生情,推动剧情吧。”
    辛依逸想了想,点头:“这个可以,比我想到的方法更合适。”
    似乎又想起需要关心一下小男朋友的情绪,她丢下一句“那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去跟西导商量一下怎么改戏”,说完就跑了。
    贺临屿看着跑开她的背影,鼻子都气歪了。再看眼刚才段凌星站的方向,他发现段凌星已经离开了。
    他只能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垂头丧气地走到一边坐下。
    他正沉浸在沮丧的情绪中,忽然有人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吓得他一哆嗦。他回头一看,是张洪。
    “你小子人缘真好。”张洪酸溜溜地说。“制片人这么偏袒你,还有一群妹子争着抢着为你出头。”
    其实刚才看到贺临屿被人冤枉的时候他有那么点幸灾乐祸。倒不是他跟贺临屿有仇,贺临屿这室友为人大方,性格又好,他们俩的关系处得很融洽。可他刚才明明已经警告过他了,这小子却拿他的话当耳旁风,他才盼着这小子吃个瘪,哭着喊着后悔没听他的话。
    没想到他的话对了一半,也错了一半。
    他说贺临屿会背黑锅,贺临屿确实差点背了;他说剧组里的人都很冷漠,没人会帮忙说话,但事实却是,帮贺临屿说话的人还真不少!
    “你还垂头丧气个屁啊!”张洪没好气地又拍他一巴掌,“我要有你这待遇,我做梦都得笑醒!”
    贺临屿没法跟他解释自己到底在郁闷什么,只能冲他勉强笑笑。
    张洪又骂了句“妈的,长得帅就是吃香”,气哼哼地走了。
    他一走开,江嫚又过来了。就跟约好了似的,谁也不给贺临屿留点独自感伤的空间。
    “小屿哥哥,那些人就是这样没素质的。”江嫚安慰他,“你别跟他们计较了,不值得。”
    贺临屿看了眼不远处还在被场务指导劈头盖脸痛骂的几个场工,心情复杂地摇头:“我没有跟他们计较。”
    好心帮忙反而被人扣黑锅,心里不好受是肯定的,但他确实没有很生气。
    他跟那些场工们聊过天,那些人家里条件都不好,很多人连中学都没读完就辍学了。他们有的人要寄钱回家养老婆孩子,有的人要赚钱给家里人治病。如果他们被发现弄坏剧组的重要道具,轻则扣工钱,重则可能丢掉工作。所以他们那么害怕承担责任。
    贺临屿并不是圣母,只是跟那些人比起来,他知道自己已经足够幸运。他完全不在乎什么工钱,他甚至出得起剧组一天的花销。比起钱而言,他更担心拍摄进度和剧情受到影响。
    他一直刻意不去想那几个场工,因为他不希望自己对别人产生糟糕的优越感。
    而他唯一在乎的,只是辛依逸的态度而已。
    “小屿哥哥,你怎么了?”江嫚担心地问道,“是不是刚才辛老师骂你了?”
    在她看来,虽然贺临屿的冤屈已经洗刷,但一般各组的指导老师都很反感自己的手下惹麻烦。贺临屿去帮别组的忙,挨骂也不奇怪。
    贺临屿却失魂落魄地说:“她要是骂我倒好了……”
    “什么?”江嫚以为自己听错了。
    贺临屿摇了摇头,不说了。
    他希望辛依逸关心他,可就算辛依逸骂他也无所谓,因为确实是他惹了麻烦。
    他最害怕的是辛依逸不在乎的态度。一想到她不在乎他了,他的心肝脾肺肾都绞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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