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是软心肠人,日后难不保与陆令容和好,那咱们袖儿岂不是白受这一遭痛苦了?”
    袁文清皱眉,心里登时了然。
    陈家和梅家都不会阻拦他处理陆令容。
    “状子我早都写好了。”
    袁文清从怀里掏出张纸,按在桌上,正色道:“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上午去了趟窑子,把下毒的丫头雯儿拿了回来,此为人证,左大人那儿存放着半瓶毒,此为物证。过后我会一纸诉状交到衙门,该动刑动刑,该下狱下狱,人总要为自己犯过的错赎罪,不论她是谁。”
    说到这儿,袁文清淡淡扫了眼陈砚松和梅濂,别有意味地笑了笑。
    “既然都遇到了,咱们谈谈盈袖的事吧。”
    袁文清搓了下手,刚准备说,只听外头一阵吵杂声响起。
    朝前看去,几个小厮抬着个软轿进来了,轿上坐着的,正是陈南淮。
    陈南淮瞧着颓靡极了,身上穿着轻薄寝衣,但仍能瞧见右边胸膛包扎得很厚,他腿上盖着锦被,歪在软塌上,脸色极难看,半条命似乎都没了。
    袁文清不禁感慨。
    听世清讲过,当初盈袖中毒垂危,左良傅后背受了重伤,硬是强撑了两日两夜,等盈袖的病有了转机,才累晕在榻前。
    南淮这小子富贵窝里长大,到底娇贵些,论顽强,终究比不上左良傅。
    虽这般想,袁文清还是守着礼,忙走到陈南淮跟前,也没敢碰人家,弯下腰,仔细查看了伤口,叹了口气,让大福子将补血的药材拿来,道:
    “多年未见,表弟越发俊美挺拔了,怎么就伤成这样了,这些药是哥哥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弃。”
    “表哥。”
    陈南淮忍住疼,虚弱地笑道:“我听说你来了,怎么着都要过来见一面的。”
    “你呀。”
    袁文清连连摇头,手轻按在陈南淮肩上,皱眉道:“许多事你从开始就做错了,有因就有果,表哥只能管盈袖的事,至于那张家太太,表哥只说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肚量放大些,以后的路才好走。”
    “是。”
    陈南淮艰难地点头:“昨晚爹爹就将朱氏送回去了,我、我真的不会计较。”
    男人忍住疼,紧紧抓住袁文清的手,急切地问:“哥,袖儿知道我重伤么?她有没有来看我。”
    “咳咳。”
    陈砚松重重地咳了两声,柔声哄道:“她真的来过,昨晚你昏迷着,她还在你床边坐了好久呢,好孩子,听话啊,快回去歇着。”
    “姑父何必哄南淮呢。”
    袁文清冷笑了声,轻抚了下陈南淮的黑发,转身,坐到四方扶手椅上,正色道:
    “南淮,表哥今日给你说句实话,盈袖根本不知道你重伤,甚至不知道梅大人夫妇昨晚去看过她。”
    “你、你们也太霸道了吧。”
    陈南淮大怒,挣扎着坐起来,谁知扯动了胸口的伤,疼得冷汗直冒。“左良傅凭什么把她关在左府,为了拆散我俩,你们也太煞费苦心了吧。”
    袁文清没理会这番指责,扫了眼厅堂里的众人,笑道:“原本我想等南淮身子好后,再处理和离的事,也不用等了,就今儿吧。”
    说到这儿,袁文清从腰间解下荷包,从里面掏出个折成小块的麻黄纸,打开,让大福子展示给众人看,道:“这是我在长安就写好的和离书,长兄如父,盈袖就没必要出面了,我能代替她,如今咱们三家人正好都在,坐下来谈谈,其余的人没必要掺和进来,很寻常的和离,上升不了什么军政大事的高度。”
    “我不同意!”
    陈南淮捂着胸口,站了起来,谁知眼前一黑,实在晕得撑不住,又倒在了软轿上。
    男人此时呼吸急促,看向父亲,恨道:“爹,您说句话啊。”
    进而,陈南淮又看向梅濂,求道:“大哥,我是你亲弟弟,你得站在我这头啊。”
    陈砚松淡淡瞅了眼儿子,让李良玉给茶碗里添上热水,他垂眸,看这自己缺了三根指头的残手,面色温和,可眼神逐渐冰冷起来,道:
    “和离可以,但有句话我得说明白了,那是我亲闺女,必须得养在父亲跟前。”
    说到这儿,陈砚松看向袁文清,正色道:“你放心,过后我会让淮儿接手榷场的生意,离开洛阳,他们两个见不着。”
    梅濂冷笑数声,也不再装糊涂,道:“昨儿给王爷请安,闲聊的时候说起了这事,王爷说,姑娘是我一手养大的,既然和离,就该跟我走。”
    “你想让我女儿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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