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嬷嬷急忙走上前去,一把掀开帘子,没看到让人羞耻的画面,只看到海月抱着膝盖蜷缩在床脚,而淮哥儿正面朝下,趴在床上。
    他不动弹,不说话,忽然闷闷地嚎了声,双拳用力地锤了下床。
    “哥儿,你怎么了,别吓嬷嬷啊。”
    赵嬷嬷单膝跪在床上,妇人满脸的泪,想把南淮往正掰,却掰不动他。
    那个疯了,这个也快了。
    “好孩子,你别这样,嬷嬷知道你刚才只是慌了,不是诚心气她的,咱们去给她好好说说,行不行?”
    陈南淮的双肩直颤抖,没有动,显然是在极力压抑悲痛。
    “她怎么就给记起了。”
    赵嬷嬷掏出帕子,捂住口鼻哭。
    原本以为,她的淮哥儿能和心爱的人高高兴兴的过一辈子,没想到……哎!
    “嬷嬷。”
    陈南淮猛地坐起来。
    男人此时双眼通红,丝毫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她,她还会原谅我么。”
    赵嬷嬷刚准备说会,忽然想起那些糟心往事,轻抚着陈南淮的胳膊,柔声道:“到时候让她老爷劝,哎!让她哥嫂,哎!”
    赵嬷嬷连连叹气,还能找谁呢,正是她的这些至亲把她推上绝路。
    “没人能帮我了,对不对。”
    陈南淮头凑近,轻声问。
    他忽然抬起,用力地抽了自己几耳光。
    没了,全都没了。
    陈南淮如同喝醉了般,身子左右摇晃,蓦地看见床脚的海月,他好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抓住海月的腕子,急切地问:
    “你说,她会不会原谅我,还愿不愿意和我过下去。”
    海月此时大窘。
    她是依附着大爷,讨好大爷,可这并不意味着她是瞎子,是聋子。
    有时候,就连她也觉得,大爷有些过。
    “奶奶大概,大概……”
    海月咽了口唾沫,换了种说法:“大概不会像之前那么哄你了。”
    陈南淮的心瞬间凉了,仿佛这辈子都不会笑了。
    如果能回到过去,他方才不会说那样的话,当初不会做那样的事。
    “袖儿,你,你让我怎么好啊。”
    陈南淮重重地叹了口气,下床穿鞋,追了出去。
    ……
    ※
    雷声轰鸣,黑云越压越低,积压了数日的闷热,终于忍不住,开始飘起冷雨。
    盈袖抱着灵位,从小院奔了出来,豆大的雨砸在她的头上,身上,凉意席卷而来,可是,绝不会熄灭她心里的怒火。
    陈南淮不可原谅,但陈砚松才是原罪。
    “姑娘,你要去哪儿,慢些啊。”
    荷欢急得直哭,根本追不上姑娘。
    盈袖只是跑,她想找到那老畜生,和他同归于尽。
    不妨头,和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那女人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轻轻地摩挲她的背,柔声道:
    “袖姐儿,咱们不跑了,好不好?”
    盈袖抬头一看,是李良玉。
    这女人也穿着素色裙衫,耳环戒指全都撸了下来,髻边簪了支银凤钗,戴了多白绒花,身上烟烛气甚浓,一看就是刚吊丧回来。
    盈袖一把推开李良玉,借着小白灯笼的微光,她看见这女人身后站着的数个健壮仆妇。
    她将母亲的灵位抱得更紧了,往后退了几步,冷声问:
    “陈砚松呢?他回来没?”
    “他……”
    李良玉眼神闪烁,给身后的仆妇们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趁机拿住大奶奶。
    “谁要是敢碰我,我就弄死她!”
    盈袖大叫着退后了几步,大雨倾盆而下,将她的衣衫头发全都打湿。
    “我问你话呢,陈砚松去哪儿了!”
    “王爷临时有事,让老爷去办了。”
    李良玉抹了把快糊住眼睛的雨水,笑道。
    这丫头怎么就恢复记忆了呢,以后可麻烦了。
    “他躲我。”
    盈袖冷笑了声。
    “怎么会呢。”
    李良玉接着哄:“他真有事,要出门好些天呢。”
    李良玉目光下移,看见盈袖怀里的牌位,叹了口气,没娘的丫头可怜,偏生还逢上这么个爹。
    “好孩子,跟姑姑回屋里好不好。你看这雨多大,仔细病了,对你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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