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此时根本顾不上害怕,一把推开大爷,将衣衫不整的姑娘环抱住,尖刻骂道:
    “她是你府里要当家的奶奶,不是窑子里的姐儿供你糟践。我今儿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叫你再碰她。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有本事去找那个昆仑啊,你要是把他杀了,我才服你。”
    “好个贱婢!”
    陈南淮满头满是全是冷水,衣裳紧紧贴在身上,男人气得俊脸狰狞,四处找寻趁手的东西,狠声道:“竟敢羞辱主子,瞧我不宰了你。”
    只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陈南淮一回头,看见赵嬷嬷带着身量粗壮的心腹仆妇冲了进来。
    “孽障!”
    赵嬷嬷直接过去,毫不客气地拧打陈南淮,气道:“喝了点怂酒就开始欺负媳妇儿,你是不是要我把老爷请来,再吃一顿鞭子才肯安生?”
    赵嬷嬷连推带打,将陈南淮往出搡:“她现在也是你能磋磨的?出去。”
    “反了,全都反了!”
    陈南淮一把推开赵嬷嬷。
    男人怒极,朝前一看,见盈袖此时蜷缩在墙角里,像小羊羔似得,哭得好不凄惨。
    他往前走了一步,想过去抱抱她,却被赵嬷嬷给拦住。
    “好,好,她金贵,我碰不得,便是心里挂念其他男人,我都得忍。”  陈南淮冷笑数声,袖子一甩,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天都黑了,你要去哪儿?”
    赵嬷嬷忙追了出去。
    “少管我!”
    陈南淮用手抹掉额上的冷水,闷头直往外走。
    这会儿四下里凉飕飕的,寒风一吹来,他锦袍仿佛凝了层冰似得冷。
    陈南淮打了个喷嚏,牙关直打颤,想回那个温软香闺中去,可又气又恨,若这会儿回去,少不得听嬷嬷唠叨,便打发青枝去寻了套新衣,就站在院子里换上,又叫百善套了马车,悄悄朝“雅容小居”去了。
    他急需要找一个人倾诉。
    *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越往北走,便越是僻静。
    大抵真的要春暖花开了,漆黑的小巷子里静悄悄的,隐隐能听见墙根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虫鸣。
    一辆轻便马车停在雅容小居的后门口,陈家小厮百善最先跳下马车,做贼似得抻着脖子四处看了眼,食指轻轻扣了下车框,低声道:
    “爷,这会儿小巷子里没外人,您可以下来了,小人这就去叫门去。”
    “嗯。”
    陈南淮懒洋洋应了声,用折扇挑开车帘,跳了下去。
    男人身上穿着大氅,头发略微有些湿,俊脸生寒,眉梢还稍稍凝着些许怒。
    朝前瞧去,屋檐下悬挂着两盏小白灯笼,正随风摇摆。
    百善已经敲了好一会子门了……还不见人开。
    不耐烦间,陈南淮暗骂:都落魄成这般模样了,她还端着大小姐架子。若是今晚不见,那他以后绝不会登她的门了。
    正郁怒间,只听小院内传来阵脚步声,而门缝中隐约也能瞧见走出来几个身量窈窕的女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陈南淮皱眉瞧去,红蝉那俏丫头率先侧着身子走出来,她身上披着袄子,手里提着灯笼,屈膝行了一礼,抿着唇偷笑。
    “呦,大爷怎么大半夜的来我们这儿?还弄得如此狼狈,莫不是挨大奶奶的打了吧。”
    陈南淮大怒,火气登时就窜上头。
    可就在此时,他瞧见从门里摇摇曳曳走出个清瘦秀丽的姑娘,正是陆令容。
    她今晚倒是穿得鲜丽,头上戴了狐皮做的昭君套,髻边斜簪了支银步摇,面上略微施了些茉莉脂粉,稍稍掩盖住身上的药味。
    “红蝉,快住嘴。”
    陆令容手捧着心,嗔怪:“大爷能是你打趣的?越发没大没小了。”
    说到这儿,陆令容站在门槛后,身子倚着门,上下打量陈南淮,笑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陈南淮莞尔。
    表妹从前目无下尘,便是大白天都忌讳着不见,如今竟亲自到门口迎了,看来从曹县回来后学乖了不少。
    陈南淮面带得意之色,侧着身子,让百善从车里将吃食和漆盒等物都搬下来。
    “这都是些什么?”
    陆令容身子倚在门上,唇角勾着抹笑。
    看来表哥还是在意她的,大晚上都过来给她送吃食东西。
    “是些零嘴儿,不值什么钱,但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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