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一点愧疚么?这些日子,多少无辜的人惨死,又有多少人.妻离子散。”
    “呦,师太还真修成佛了。”
    左良傅鄙夷一笑,道:“听闻师太二十多年前在陛下身边伺候的时候,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念了几天经,竟真能觉得洗净双手?你不尊本官的命令,生了恻隐之心,那便是愧对陛下,是为不忠;你为救区区一个陆令容,害死了柔光,是为不义,你这种不忠不义的小人,有何资格指责本官?”
    “是。”
    竹灯凄然一笑,仰头,看了眼浩瀚碧空还有初升起来的太阳。
    二十年光阴弹指一挥间,为了黄图霸业,多少人变成了白骨?佛普度不了众生,消弭不了欲望。
    竹灯摇头苦笑,她盘腿而坐,从怀里掏出张桃花笺,放在满地的佛珠上,随后,她看向不远处正啜泣的盈袖,双手合十,悲痛道:“贫尼害苦了徒儿,亦害苦了梅姑娘,自是要赎罪的。贫尼自知大限将近,这些日子躲起来苦心钻研医典,为陆姑娘的病拟出这张方子,烦请梅姑娘交给她,告诉她,别再追逐那虚无缥缈的镜花水月,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说罢这话,竹灯师太双手合十,最后念了声阿弥陀佛,合眼,再也没了动静。
    ……
    一阵冷风吹过,几只寒鸦扑棱着翅膀飞来,在半空中盘旋,发出凄厉地叫声。
    这边,陈南淮咬咬牙,低着头朝竹灯走去,他像没事人似得弯腰,捡起那张桃花笺。略瞅了眼,竹灯此时盘腿而坐,面如死灰,竟给当场圆寂了。
    管她呢。
    陈南淮啐了口,暗道:表妹的身子是有些虚,至今未来葵水,为此遭了不少白眼和嘲笑。难不成她还有什么别的病?她之所以为左良傅做事,是被这狗官拿病痛要挟了?
    正乱想间,陈南淮蓦地看见眼前多了双牛皮靴,是左良傅。
    陈南淮赶忙站起来,一瞧,左良傅正歪着头朝他笑,可眼中却含着狠厉嗜血之色。
    “师太的遗物,草民不敢沾染。”
    陈南淮恭恭敬敬地将那张桃花笺递到左良傅手中,笑着问:“草民愚钝,在曹县犯下了滔天大罪,不知大人如何处置草民?”
    “本官为何要处置你。”
    左良傅将桃花笺揣进怀里,抬手,轻轻地拍了下陈南淮的肩膀,柔声道:“陈兄弟不光模样俊俏,人也极乖巧,你和高亦雄帮本官做了这么多好事,把曹县弄成了一锅乱粥,本官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
    陈南淮眼皮生生跳了几跳。
    这挖苦和羞辱,他记下了,迟早会连本带利地朝左良傅讨回来。
    “那……大人能放草民走么?”
    陈南淮试探着问。
    “自然。”
    左良傅点头微笑,他看向盈袖,心里一阵疼。
    男人看着陈南淮,面上无比诚挚,笑道:“陈兄弟,本官太喜欢你了,真舍不得为难你,可你得罪了丫头,你去求求她,她要是愿意,你就走罢。”
    听见这话,陈南淮疾走几步到了盈袖跟前,忍住怒,恭恭敬敬地给盈袖行了个大礼,笑道:
    “头先得罪了姑娘,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好歹咱们都叫老爷子一声爹,再不济,我也帮你风风光光地安葬了柔光小师父,不看僧面看佛面,烦请姑娘帮我说两句好话。”
    盈袖冷笑了声,没理会。
    陈南淮,你不是很目中无人么,怎么,竟也有今天。
    这边。
    一旁看热闹的夜郎西缓缓地走到左良傅跟前,男人眉头紧皱,凑到大人跟前,压低了声音:“这小子不一般呀。”
    “嗯。”
    左良傅唇角噙着笑,淡淡地说了句:“性子虽急些,但脸皮够厚,能屈能伸,会审时度势,不愧是陈砚松养大的,再过两年成了气候,就不好对付喽。”
    说罢这话,左良傅暗中朝胭脂使了个眼色。
    “那姑娘保重,我这就走了。”
    陈南淮笑着,再次朝盈袖抱拳见了一礼,低下头,疾步离去。
    谁知没走多远,眼前一花,忽然被一个貌美窈窕的女人挡住了去路,是胭脂。
    陈南淮心猛跳,他直到现在都记得那晚在地牢如何折磨胭脂,鞭打她,拔了她的指甲和牙齿,还让士兵轮.奸了她……这贱人想怎样,报仇么?
    陈南淮强装镇定,回头看向左良傅,颇为不解地笑问道:“大人,您这是何意?难不成大人竟要食言,为难草民?”
    “哎呦,本官那么喜欢你,不会为难你的。”
    左良傅忍住笑,连连摆手。他大步走到盈袖身前,挡住了,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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