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给夜郎西使了个眼色。
    夜郎西会意,双臂张开,拦在陆令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孱弱的女孩,骄矜道:
    “小姐快别追了,与其问大人,莫不如问屋里那个丫头,看她怎么得罪大人了。”
    说罢这话,夜郎西冷笑了声,拧身去追他家大人了。
    一阵邪风吹来,将檐下那盏小白灯笼吹落在雪地里,翻滚了几圈,灭了。
    陆令容楞在原地,不知是进是退,直到两位大人走远了,脚步声都听不见了,她才回过神儿来。女孩赶忙转身,急步往花厅里跑。
    一掀开门帘,就看见红蝉坐在床榻上哭。
    陆令容四下看了圈,屋里很干净。
    方桌上的鞭子和麻绳都没动过,酒杯空了,筷子上粘着肉油,想来大人是坐下来吃喝过的。
    “怎么回事?”
    陆令容从柜子里拿了件厚袄子,过去坐到床边,给红蝉披在身上。
    她方才略瞅了眼,红蝉身上没有半点欢爱过的迹象,就连肚兜的带子都不曾扯开分毫。
    “好端端的,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陆令容轻抚着红蝉的背,柔声问:“大人没有上床榻么?”
    “上,上了。”
    红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弄疼你了?”
    陆令容皱眉,垂眸看向红蝉的腿,并无处子落红。
    “没有。”
    红蝉使劲儿摇头:“大人没有碰我。”
    “那你哭什么?”
    陆令容耐着性子,柔声问:“给我说说,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红蝉倚靠在她家姑娘怀里,哽咽不已:“大人进来后,问我几岁了,会不会唱曲,识字不,还让我给他念诗哩。”
    “这不是挺好的么。”
    陆令容接着问:“那后来呢?”
    “后来大人躺在了床上,我就给他按腿放松。”
    红蝉抽泣着,道:“正按着呢,忽然在大人的腿上摸到了一根软棍儿,我问他,大人怎么还带着凶器。”
    听见这话,陆令容脸腾地一下红了。
    食指轻点了下这蠢丫头的头,凑过去,在红蝉耳边悄悄说了句话。
    “哎呦。”
    红蝉脸也红了,不知是哭还是笑,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我还是姑娘家,哪里知道是那活儿。他,他的那儿也忒吓人了,哪个女子能受得了。”
    陆令容冷笑了声,没搭话。
    她等红蝉这丫头不哭了,才问:“大人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红蝉一愣,冥思苦想了半天,忽然委屈道:“大人骂我是自作主张的蠢货,可,可给他按腿,是他同意的呀。”
    “自作主张的蠢货。”
    陆令容仔细品咂这句话,恍然大悟。
    左大人哪里是在骂红蝉,分明是借红蝉的口来骂她,嫌她自作主张,接连送钱送美人。
    女孩暗骂: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做事一松一紧,恩威并施,叫人一点都捉摸不透。男人嘛,不就贪权钱色。可左良傅若是恋权,就不会来啃云州这块硬骨头了,待在京城难道不好么?至于钱和色,今晚她的温泉小岛和美人都没送出去,还被人家骂了句自作主张。
    他,就真的拿捏不住?
    不,是人就会有软肋,他左良傅也不例外,只不过现在她还没发现……
    “姑娘,姑娘。”
    红蝉轻轻地摇晃出神的陆令容,哭道:“姑娘要为我做主啊,我可不能白叫他看了身子去。”
    “那你想怎样?”陆令容噗嗤一笑,柔声问。
    “就像头先说的,我,我要做他的姨娘。”
    红蝉鼓起勇气道:“我看他是喜欢我的,否则也不会躺床榻上。哼,我自负样貌也不差,难道不配他么。”
    “傻丫头,这事就此作罢吧。”
    陆令容起身,走过去吹灭窗下的红烛,淡淡一笑:“日后我重新给你寻个良人,左家的门,咱们怕是高攀不起呀。”
    “姨娘都不行?”
    红蝉跪直了身子,愤恨不已。
    “别再想了。”
    陆令容笑着摇摇头。
    红蝉这丫头是有股子痴劲儿在的,再加上左大人的确出色,容貌气度都是出类拔萃的,有手段有本事,女子一见倾心,也是有可能的。只不过,这样的男人多凉薄狠情,是没有情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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