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恶人斜眼觑向如意娘,那双浑浊的眼盯住女人的胸口不放,搓着牙花子,伸手去摸如意娘的脸:
    “先前眼里心里光知道梅大姑娘俊,竟忽略了嫂子也是个美人儿,啧啧,南方回来的就是不一样,皮子又白又嫩……”
    躲在门后的盈袖瞧见这情形,忍无可忍,拿起扫把就冲出去。
    “滚开!”
    盈袖使劲儿往昆仑身上抽,拳打脚踢,谁知越打,这恶棍居然越高兴,后来一把抓住扫把头,使了个巧劲儿,将她拽进怀里。
    “好妹子,你今儿就跟了我,我让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从此再不收你家的赋役,也不叫你去当窑姐儿,好不好?”
    昆仑低下头,狠劲儿去亲盈袖的头发,手也胡乱地在女孩身上摸。
    “妹妹身上抹了什么,怎恁香。”
    盈袖急得大哭:
    “嫂子,娘,救我啊!”
    上房里的白氏猛咳了一通,尖刻道:
    “没听见么,人家大爷说要免了咱家的赋役,你让你哥摸两下,能少了你一块肉?”
    听见这话,盈袖又气又急。
    哪怕是一条狗,十几年相处过去,也能生出来感情。她真不明白,白氏是天生这么刻薄,还是打骨子里恨她。若是恨,为何不在当初捡到她时就掐死她。万一她今儿真叫昆仑侮辱了,岂不是毁了一辈子。
    正在此时,门外一阵吵杂声响起,似乎来了不少人,盈袖心里一喜,有救了。
    顷刻间,从外头进来两个男人。
    打头男人浑身带着风雪气,三十许岁,大抵思虑过甚,眉头纹有些深,面相瞧着再和善不过,正是盈袖的兄长梅濂。
    紧跟着梅濂进来的,是个穿着玄色劲装的护卫,手里拿着长刀,面露凶相,腰间悬挂着篆刻“陈”字的铜牌。
    “青天白日的,竟敢调戏良家妇女。”
    陈家护卫用长刀指向昆仑,喝骂: “不过是乡长家的狗,竟敢这么猖狂,快放开梅姑娘,她也是你配碰的?”
    “咳。”
    昆仑打了个酒嗝,没放开盈袖:“你他娘的是谁?”
    “云州陈家。”
    “晓得了,就是魏王家的看门狗,陈家。”
    冷风一吹,昆仑酒气越发上头,开始胡乱地撒酒疯:“陈家算个屁,就算他陈大官人在这儿,老子也不惧他。”
    “你!”
    陈家护卫大怒,拔出刀,就要上前教训。
    “莫急莫急。”
    梅濂赶忙劝住陈家护卫,仿佛没看见自家妹妹和妻子被恶人欺辱,双手塞进袖筒里,笑着上前打圆场:
    “大过年的,想必有什么误会,都是乡里街坊的,昆仑兄弟,明儿我就将欠下的银子交上,卖我个面子,别跟我妹妹一般见识,她还是个孩子,莫要吓着她,先回去罢。”
    许是喝得太多,又许是蛮横惯了,昆仑上下打量梅濂,不屑道:“早些年常听人说,梅家大郎十岁就能杀人,没想到竟这般怂。告诉你,我昨晚上已然把你妹妹给睡了,今儿就是要带她走,赶明儿让她给我几个兄弟轮流当新娘。”
    “什么?”梅濂脸色一变。
    “没有的事!他胡说!”
    盈袖气红了脸,瞅了个空儿,挣脱开,忙不迭跑到她哥跟前,像小猫儿似得柔柔地靠在哥哥身边,眼睛一眨,泪珠子就掉了下来。盈袖从小长在南方,说话自带几分软懦,不像诉苦,倒像撒娇似得:
    “哥,他,他趁你不在,天天上咱家欺负我,昨晚上还撬门进来…”
    “行了,我晓得了。”
    梅濂忙打断盈袖的话,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示意她站在一边。
    男人上前,给昆仑作了个揖,笑的和善:“今儿家中来了贵客,这会儿正在外头,求您卖兄弟个面儿,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老子偏不走,你叫他们进来给老子磕个头。”昆仑越发骄矜。
    “哎!”
    梅濂无奈地叹了口气:“既如此,您就留下吧。”
    话音刚落,梅濂脸色一沉,如迅雷般从袖筒里拔出把短匕首,一手捂住昆仑的嘴,另一手狠劲朝昆仑的肚子捅了去,连捅了几刀,最后一拳打向昆仑的后脑勺,直接将这恶棍打晕过去。
    这般狠厉干净的手法,哪里是老实人能做出来的,分明就是个悍匪。
    那陈家的护卫早都看呆了,竟楞在原地,蓦地瞧见满手是血的梅濂冲他笑,登时打了个激灵,心底生出老大的寒意。这梅濂前些日子来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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