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咱们好生留在京城,他带着阿阳去历练历练。”
    沈姣轻轻嗯了声,看向一旁专心吃饭的沈沐阳时,心中的不舍之情又加重了几分。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可到底长到这么大,她还没真正和弟弟分开过,难免心中不舍。
    战场凶险,明日陪小团子买小马驹的时候,也刚好果果可以替阿阳寻上一两件趁手的兵器或者护身宝镜一类物品带上,总好过她在京城替他拜些没有用处的神仙。
    沈姣还在思考时,沈沐阳便率先放下了碗,冲着沈夫人行了礼:“干娘,阿阳吃饱了,先回房温习兵法了。”
    沈夫人和蔼地点了点头,眼里流露出不忍:“阿阳是眼见着一天比一天更刻苦了,听将军说,他前两天练箭术,练得弓弦划破了手掌也不肯停。这两日被勒令不许练了,才捧着兵书看个没完。”
    沈夫人又握住了沈姣的手:“姣姣,干娘有时候真的担心你们两个。你们一个常常是什么也不说,一个又是闷头苦干的性子,干娘是怕你们郁结太过,反而影响了心性。”
    “阿阳是对爹娘和我心生愧疚,所以有了机会才一刻也不敢放松,晚上我去劝劝他。倒是您身子一向弱,这两日药膳也没怎么喝,若再替我们劳心伤神岂不是又要我们心中不安了?”
    沈姣回握住沈夫人透着凉意的一双玉手,目露担忧:“如今都七月了,您的手还是不见暖和。”
    “老毛病了,自打那病好全了,便唯独留下这么个手脚冰凉的毛病。先前我总是一日一日劝自己多熬几天,如今接了你们姐弟回来,才知道我也会不舍人世。”沈夫人怅然,眼中泛着点点泪光。
    沈姣握紧她冰凉的手道:“干娘别说这话,咱们往后的日子都还长久着呢。您还得替爹娘看着我们姐弟成家立室,绵延子嗣呢,可不许再这么想了。”
    沈夫人这才用袖子抹去脸上泪珠,坚定道:“是啊,还得替你们父亲母亲看着你们好好生活,可不能再这么自暴自弃了。”
    晚饭后,沈姣端着自己新做的糕点敲响了沈沐阳的房门。
    “若是夜宵,便不必送进来了,拿去给阿姐吧。”沈沐阳沉稳的声音在屋内响起,随之响动的还有竹简互相碰撞和书页互相刮蹭的声音。
    沈姣轻轻推开门,一只脚迈进去。
    “不是说了不必送来么?今夜看不完,我不会睡的,出去吧。”沈沐阳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拿着竹简背过身去。
    沈姣不应,把糕点盘子放在桌上,顺手又替他点起一根蜡烛。
    “熬夜看书也要小心眼睛,多点一根蜡烛也不费事。”沈姣把蜡烛挪到沈沐阳眼前。
    “阿姐,怎么是你?”沈沐阳惊讶地转过身,放下手中竹简。
    沈姣从他桌上拾起竹简,一看竟是《孙子兵法》:“你拿的是古本?”
    “是,书坊里刊印的版本和古本有些出入,我想比对着看。战场瞬息万变,多看一页或许就多一个办法解困。”沈沐阳把堆得乱七八糟的书挨个收拾起来。
    沈姣也把手中的竹简递还回去,将带进来的糕点推到沈沐阳面前:“我瞧你晚饭吃的也不多,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栗子糕,呐,上面那只兔子我可给你雕了好久。”
    沈沐阳一眼就看到摆在盘子中央的那块雕了兔子的栗子糕,会心一笑:“阿姐的手艺还是这么出神入化。”
    “别贫嘴,尝一口。”沈姣回身从圆桌上提了茶壶和杯子过来,给他斟上一杯茶,“栗子糕容易腻,喝口茶解解腻味。”
    沈沐阳依言把杯中的茶水饮尽。
    “干娘今儿和我说,你前两天练箭术伤了手?伸出来我瞧瞧。”沈姣眼神落在沈沐阳不自觉朝背后缩的右手上。
    沈沐阳不肯,沈姣便加重了语气道:“阿阳。”
    几番挣扎下来,沈沐阳终是把右手掌心冲着沈姣伸出来。
    沈姣低头去看,那掌心赫然一道已经紫红结痂的伤口,几乎从虎口延伸到手腕。
    “是怕阿姐担心所以不肯包扎是吗?”沈姣想到这两日见他,他总是不自觉将右手藏起,心中更痛。
    沈沐阳把手缩回来,故作镇定道:“只是没绑起来而已,药都有好好上了的,阿姐别担心。”
    “不担心,怎么能不担心啊。”沈姣叹了一口气,在沈沐阳的柜子里拿出药箱,“除了干爹干娘,姐姐的亲人便只剩你一个了。”
    沈沐阳微垂下眼,他已经猜到姐姐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他抢先一步道:“阿姐,如果你是来劝我暂缓从军的……我只能说我不愿意。”
    沈姣拿起药瓶的手一顿,对上沈沐阳闪躲的眼神:“阿姐不是来劝你暂缓从军的。相反,阿姐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够在战场上势如破竹,令敌人闻风丧胆。”
    “阿姐……”沈沐阳眼中染上点点愧疚之色轻唤出声。
    “干娘不明白你为何这么急切,可姐姐明白。你不是拿战场当儿戏,更不是好强争胜想出风头,而是为了爹娘和我。爹娘的事已成定局,或许可以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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