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多谢。阿阳把那天在校场里你对他说的都告知我了。多谢你这样替他筹谋,也多谢你这样替我思量。”
    “我是说过不想要你结草衔环的报恩,可却从没说过放你出东宫就是放鱼儿回了海。像彦儿说的那样,这样漂亮的姐姐,必然是要娶回家好好宠着的。”
    裴谨笑了笑,把挡在她面前的胳膊放下来:“回去吧,别让沈夫人等急了。”
    沈姣转身走了两步,忽又扭回头看着裴谨道:“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不妨事,送你出城后虽发了两日高热,但现下也已经痊愈。背后的伤口也都结痂了。”裴谨立在假石之中,身姿格外笔挺,“等和离的旨意过了门下省审议,递到中书去,我便又是孑然一身了。”
    这话活像是在跟自家夫人报备什么,沈姣跺了跺脚转回身去:“你孑然一身与我有何相干,我回去了。”
    待她从假山的凉亭里走出来,按原路返回听风榭时,沈夫人也恰巧和诸位姐妹聊到尽兴,准备告辞出宫了。
    两人相携向出宫的方向走去,沈夫人见沈姣面色微红,悄悄问她:“可是去见太子了?”
    沈姣刚要反驳,就听身后传来了荣妃身边内侍的挽留声:“沈夫人,沈姑娘留步,咱们荣妃娘娘请二位去合欢宫坐一坐。”
    沈夫人素日同后宫来往不多,荣妃又向来眼高于顶,原本也没什么交情,如今倒突然请她们去合欢宫坐一坐。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夫人顿了顿笑道:“劳烦这位公公跟荣妃娘娘回禀一声,今日臣妇实在是身子不适,恐怕病气过给娘娘,倒玷污了娘娘的合欢宫。不若改日,我再单独来觐见娘娘请罪如何?”
    说着便要将手上扳指褪下来塞给这位公公。
    可那公公软硬不吃,瞧着沈夫人道:“夫人,此刻圣上也正在合欢宫内。您身子抱恙怕染给我们娘娘倒不打紧,要紧的是可别因此拂了陛下的面子才好,失了圣心到时候再连累了前朝,找谁说理去。您说是不是?”
    荣妃这是非要见她们不可了,沈姣握住沈夫人的手,上前回道:“那便劳烦公公前面带路了。”
    “沈姑娘这才是识大体,明礼数的大家闺秀。”那内侍阴阳怪气笑了一声,自在前面领路。
    荣妃素来得宠,合欢宫的建造用度打眼一看便强上其他宫殿数倍。
    各种珍宝器物,琉璃翡翠一类饰品更是数不胜数,便是宫中的梁柱也是比照着皇帝的明德宫建造。中心镂空,以便夏日添冰去暑,冬日添碳取暖。
    合宫之中,也就是这里有这样的殊荣,足可见荣妃盛宠至何等地步。
    而本该在前朝接见述职官员的皇帝,此刻正坐在殿首揽着荣妃喂葡萄。
    沈姣暗自心惊,却只能强压住心头思绪随着沈夫人一同跪拜下去。
    尚不等两人重新抬起头,便听得荣妃既娇且媚的声音柔柔问道:“沈姑娘,你可有意中人啊?”
    ☆、指婚
    “沈姑娘, 你可有意中人啊?”
    这句话陡然炸响在沈姣耳边,令她嗅出了危险的气息。
    若答有,便免不了被荣妃追根究底的问下去;若说没有, 她纤细的十指扣住了地面上铺着的波斯地毯紧张起来,她捏不准荣妃究竟是要给她指婚,还是用她来邀宠献媚。
    但无论哪一种, 于她而言都是飞来横祸。
    思量再三,沈姣怯生生开口:“臣女……年纪尚小。”
    沈夫人瞬间明白了沈姣的意图, 开口附和道:“臣妇这个养女, 堪堪十六,心思还都在姐妹间的玩意儿上。臣妇尚且想多留她两年,再挑好的郎君也不迟。”
    荣妃没接话, 倒是皇帝噗嗤一声笑出来:“表姐说笑了, 你这养女不小了,荣妃在她这个年纪就已入了宫,常伴朕身侧了。”
    裴谨今年不过堪堪十七,而荣妃膝下所出的五皇子已是十六。
    如此算来, 尚在先皇后怀着裴谨之时, 陛下便已宠着从语姿步调到神态容貌都像极了先皇后的荣妃。
    沈姣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那夜和她并肩闲话家常的裴谨, 远比她那日看着的更加难过。
    那些云淡风轻的话,他大约是从小就开始琢磨的。
    琢磨了十七年, 才那样事不关己似的说出来, 像讲别人的故事。
    “荣妃娘娘年少盛宠,旁人是羡慕不来的。”沈夫人扯着笑脸,艰难地转圜。
    荣妃看着还跪着的两人,娇手在皇帝胸口不轻不重地砸了一下, 嗔道:“陛下,您也不提醒臣妾免礼赐座,倒叫臣妾做了坏人了。”
    皇帝这才注意到两人还是跪着回话的姿态,于是忙吩咐平身赐座。
    沈姣刚刚坐定,便听荣妃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既是年纪尚小,想来必然是没有意中人了。陛下,上月初太子娶了新妇,连带着祖制定下的良娣一类也都择选了。如今,臣妾瞧着谦儿越发没个正形,也很该娶位正妃管他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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