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从东边落下?”
    段嬷嬷老脸一抽,算是明白了。
    顾箬笠冷哼:“老太太想我这个扫把星?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东边落下了吗?”
    她带着桀骜的话音,就这样穿堂过门,径自进了松鹤堂。
    老太太段氏正搂着李新元心肝肉儿的心疼呢,预备顾箬笠过来了,也不许她进来,冷落在院子里先冻上半个时辰。等人老实服帖了,再叫进来训斥。
    谁知道,一向软和的顾箬笠,今日不知怎么了,横眉凛冽,就这么闯了进来。
    段氏乍然看清这孩子的眉眼,被那淡漠的冷意唬了一跳:
    “郡主干什么呢!”
    顾箬笠笑吟吟的瞧着老太太怀里的李新元,自顾在屋内坐下:“听说老太太想我了,这不,一进家门,我就立刻来给您请安了。哟,李家大姑娘这是怎么了?哭的像个泪人儿一样?”
    她说着,微微倾身,两根手指捏住李新元的下巴,一用力,居然把李新元的脑袋,这么给掐了出来。
    李新元现在身子还被老太太搂着,头却被顾箬笠“提”在外边,挂在老太太的胳膊上。乍一看,三个人这姿势还有点诡异。
    雁声雁羽使劲的忍笑,一动不敢动。
    ——一动怕是就要笑了。
    就她家郡主那个手劲儿……
    李新元都被她弄懵了,连连呼痛,挣脱开来,小鹌鹑一样缩进段氏怀里,呜咽不止:
    “祖母,我疼!”
    段氏可疼她:“郡主,您这是干什么呢?!”
    “李大姑娘哭了,我自然关心,难道,要我不闻不问?虽说不是至亲姐妹,但毕竟一个大门里住着不是?”
    李新元下巴疼的要掉了,心里也呕死了。
    她最烦的,就是自己这姓氏!
    早些年,她还磨过母亲,给自己改成姓顾,可最后也没成。
    顾箬笠自然知道她不喜欢,以往也不会说,还约束府中下人。可今日,实在不必顾虑。
    段氏被她杀了个措手不及,方才准备好的什么罚站、责骂都用不上了。
    “郡主,元儿陪你一同出去,你怎能不顾姐妹情谊,反把她一个人扔在街上?要不是二公子送她回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顾箬笠仔细品了品。
    这老太太颠倒黑白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李新元明明是自己不知廉耻,追着男人去了那种地方,才一身狼狈的回来了。这么一闹,好像是她不仁义,才让李新元差点出事了一样。
    段氏自然不敢拿顾箬笠怎么样,一拍桌案,吼道:“来人!把雁声雁羽这两个不护主的丫头,绑起来!”
    老太太拿出当家人的威势来,中气十足,威风八面:“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这两个教坏了郡主的臭丫头不可!”
    “谁敢!”
    顾箬笠学着老太太的样子,拍了一下桌子。
    啪叽!
    桌子本来就有虫蛀,这么一拍,居然掉下来一个角来。
    雁声立刻叫起来:“哎哟喂!这是大夫人年初才为老太太换的一整套黄花梨吧?怎么这么快就有了蛀虫?”
    雁羽跟上:“哎哟喂!这黄花梨该不会是假的吧?”
    段氏一口气差点没吊上来:“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们两个,今日可有好好保护大小姐?”
    顾箬笠再次一拍,冷下脸来:“大小姐?哪里来的大小姐?”
    “我们顾家的大小姐姓李?”
    “李新元,以往我以为你是脸皮厚,现在我知道了,你是不要脸!”
    “我们顾氏给你体面,称呼你一声大姑娘,可你是哪里来的排面,和我堂堂郡主一起论齿排序?称你一声大小姐,是要把我也压一头吗?”
    顾箬笠停顿了一下,干净无尘的脸上挂着恶毒的笑:
    “我要是你,就该回李家去。怎么有脸住我家的,吃我家的,抢我秦阿娘,还抢我家老太太?”
    李新元惊愕的看向顾箬笠,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认识过她。
    顾箬笠不是一向软和,随便她说什么,都从不动气吗?
    她不是一向最乖巧吗?
    “你,你在胡说什么?她是我娘!”
    顾箬笠恶毒更上一层楼:“她嫁到我家来了,是来给我阿爹做妻子,是来给我做娘的。”
    李新元哇的一声,哭的像个十六岁的孩子。
    段氏伸着手指,气的发抖:“你,你,你是要反了天了?你身份尊贵,难道,连人伦天理也不放在眼里?你还知道不知道,我是你至亲的亲祖母?”
    顾箬笠翻了翻眼皮:“那您自己知道吗?我是您至亲的亲孙女。”
    顾箬笠说完这番话,转身带着雁声雁羽,潇洒离开。
    她顾箬笠在外边,那一向做惯了横行霸道的螃蟹,不过在这府中装虾(瞎)罢了。
    不出一夜,千金郡主嚣张跋扈,气晕祖母的传闻就飞遍了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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