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才能看到。王玉玊没在意他说了什么,当然他的声音确实好听,语速轻缓,像是大学时候学长再给自己讲题。
    在他专心说话的时候,她在专心数他的睫毛。两人喝完半瓶酒,他还欲再加。她止住,“别喝啦,再喝就醉了。”
    “不应该不醉不归么?”他问。
    “当然不。真醉了,别的事情还怎么做?”她起身,对他笑笑,勾手指像在哄小孩,“把酒存了,去下一场。”
    下一场在隔壁酒店。男人不是不惊讶。
    送上门来的可爱猎物,哪里舍得让他走——“当然,你现在后悔也来得及的。”她看他。
    他这才发现她喜欢眯着眼看人,专注的时候像猫,聛睨的时候也像。浸过了酒精的眼神坦然而赤裸,带了侵略属性,和照片里,不太一样。
    他摸摸鼻子,小声说:“那…听你的。”
    进了房间,她熟门熟路让他去洗澡,掏出手机,踢了鞋子坐在沙发上开始看家里监控视频,信号隔绝千里从家乡传来,此刻父亲早就睡下,她快速回放今天视频,每天看时都是害怕的——怕照顾他们的亲戚懈怠,怕两个老人被护工欺负,更怕自己不经意又捕捉了他们的衰老。
    因为恐惧滋生,所以沉溺放纵。
    “喂…”那个男人打断。
    光溜溜长腿延伸到沙发下,王玉玊只套一件薄款风衣,横陈在沙发,男人愣了半天,喉结滚动吞一口唾沫,问:“你…经常这样?”
    她这才发觉他还没去洗澡,抬起头,疑惑他的问题:“所以你第一次吗?”
    “不,我不…我……只是觉得我们才见面…”他有些羞赧解释:“我可以、可以我们留个微信,然后明天我来接你下班,我们一起吃饭,周末我再来找你看一场电影…”
    在搭讪之前,他本来是这么计划着的。
    “你好磨蹭。”她被他逗笑,放下手机,起身解开风衣——他眼睛瞪地更大,风衣里只有一件黑色吊带睡裙,真丝细滑拢住她的身体,寸寸勾勒诱惑。她散了头发,意识到什么,对他解释:“哦,因为只想下来喝杯酒的,就在睡裙外随意加了外套。”
    她将风衣扔下,踩了拖鞋往洗手间走,一手拉着门回眸,“你的提议我不是很感兴趣。我现在去洗澡,你如果想走,随时都行。如果等我出来时候你还在,那就按照我的提议执行?”
    洗手间门关上,传来哗哗水声。他双手插兜,看了看门,最终坐下,叹一口气——这女人太强势。
    感慨中,当然努力回避心底冉冉升起的,那几丝期待。
    他的表现不算差…
    哦,甚至可以说是可圈可点。
    第二天王玉玊起床时,才意识到满地狼藉,毕竟,难得放纵。她伸手够到手机,发现已经过了八点。下午海淀还有讲座参加,她起身套上风衣。男人还在梦里。
    临走的时候,她看了他一眼,熟睡的时候睫毛更长,褪去眼镜,比昨晚看着又年轻了几岁,25?26?她乱猜。不是没有考虑把他拍醒加个微信——发展成长期?
    转念算了,年轻人难缠。
    轻手轻脚,带上了门。
    下午的讲座在清华,关于电子商务与大数据,汇聚学界、司法机关以及律师等法律从业者,王玉玊坐在前排,一只耳朵听讲座,眼睛却盯着电脑屏幕里的文档与邮件,工作应接不暇。另一只耳朵还要抽空听客户语音。客户噼里啪啦发来一通指示,她皱着眉去听,碰巧轮到下一个演讲者上台,观众掌声雷动。她不耐烦往讲台看了一眼,只一眼,手机差点吓掉——
    台上西装革履站着的作报告的男人。正是昨晚那个。叫什么?她捂脸,连名字都没问。
    而他明显早就注意到了自己,眼神交汇,他不易察觉对自己笑了笑。欣赏她难得的愕然。
    他叫严吕宁。33岁,清华大学法学院副教授,耶鲁JD,刚被引进回国不久,从事互联网与电子商务领域法律研究,参与相关法律以及规章修订。算是业界新秀。
    严吕宁的报告一共讲了十五分钟,前五分钟的王玉玊从震惊到冷却,然后迅速从互联网上检索到他的全部公开信息。而后十分钟,她干脆扣上电脑,翘起二郎腿,一只手肘撑着椅子扶手,托着腮,歪头专心听他讲课。
    嘴角若有若无勾着笑,眼睛却专注望着他。他每说三句,她便点一下头,眼神直勾勾的,一脸求知若渴的迷妹神情。
    反倒是严吕宁心虚起来——确切的说,应该是害羞。严副教授顿了顿,摸摸鼻子,尽量不去看她。集中注意力,完成报告。
    “严教授好,我是A所IP部律师王玉玊。方便加您一个微信?”
    讲座结束,各位嘉宾与听众交流,严吕宁很快被律师与法务们围住。王玉玊也在其中,大家做友好学术交流,她顺带递上名片,对他笑地一脸坦荡。
    白天的她穿粗花呢套装,穿高跟鞋只比自己矮几公分。眼睛依然像猫,不过此时是一只家猫。而他知道她是一只豹子,她的样貌有些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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