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中有强弩在,拉弓的是禁军中的人?
    容鉴大吃一惊,袁迁带着禁军叛了?!
    怎么会!
    见禁军死士一个接一个的被射杀,或掉入水中,或死在看台上,即便侥幸逃脱的几个,也寡不敌众,死在观礼台前的平阳侯府侍卫手下。
    容鉴眼中终于慌乱。
    顾云峰喉间亦咽了口气,难怪……难怪方才,柏炎一定要亲自拿下禁军队伍中有强弩的一只。
    知己知彼,这帮禁军死士只能被强弩射杀。
    兵行险著,柏炎应是等不及云山郡驻军来,又怕出事,才未雨绸缪,他不去沙场带兵简直都可惜了。
    身侧有死士翻上,顾云峰也未回头,猛然拔刀,将身后之人斩杀。
    身侧的叶浙心惊。
    顾云峰却沉声念叨,“有时候,我真想同柏炎在战场上好好打一仗!”
    叶浙心头骇然,目光却看向苏锦和魏长君处。
    容鉴眼见他寄予众望的死士一个个倒下,脸色已无好转迹象,只是面向柏炎,轻哂笑道,“朕竟低估了你,朕以为你视苏锦安危高于一切,所以想着拿她当诱饵,可眼下看,她的死活与你并不上心,朕方才拿她威胁你也并不管用。你是早早立好了一个软肋,让朕相信,实则根本是漠不关心,可是?”
    柏炎缓步上前,沉声道,“你总是如此怀疑这人,怀疑他人,怀疑身边所有人,你的疑心太重,才逼你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殿上,我视苏锦的命重于我的命,我怎么可能拿她当诱饵。我让她留在看台,是因为不知道你将那一千死士藏在何处,你疑心重,你所在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对我的威胁不管用,不是因为我不上心,而是因为我信任我放在她身边的人,他们会替我守好苏锦,这是我和你的不同。”
    容鉴恼怒转眸,见那十余二十个死士已被斩杀殆尽。
    柏炎将最稳妥的侍卫都放在了苏锦身边,宁肯置他自己于险境。而守在苏锦身边,为首的那个人,亦朝柏炎转眸看来,重新带上了那枚青面獠牙面具。
    柏炎朝青木颔首。
    容鉴冷笑,“朕当初在宫中,就应当杀了苏锦!”
    “没有当初。”柏炎上前,袖中的匕首直接捅入了容鉴腹间,容鉴诧异看他,这一幕来得太快,身侧的侍卫都始料不及。
    “陛下!”中宫和太后惊呼。
    柏炎将匕首插得更深入些,沉声道,“这是许昭身前一直带在身边的匕首,他的尸骨在战场上未曾齐全,却留了这一把匕首在,这一刀,是我替他还给你的,你应当受得起。”
    容鉴伸手捂住腹间。
    渗人的血色溢了出来,瞬间染红了双手,容鉴吓懵,“你……你……你胆敢弑君?”
    容鉴半是吓懵,半是心有不甘。
    柏炎看向他道,冷冷道,“还看不明白吗?你已经不是君了……”
    这一句似是戳中了容鉴的软肋,容鉴捂住腹间,脚下一软,朝他跪坐而去。
    柏炎缓缓松手,任由匕首留在他腹间,“放心吧,避过了要害,你死不了。”
    容鉴惊慌看他。
    他的身影在端阳正午的阳光下,显得高大而刺眼。
    容鉴心中终于不安承认,他的命已握在柏炎手中,生杀都有他!
    “父皇!”太子冲上前去。
    旁的侍卫都没有阻拦,柏炎亦未阻拦。
    容鉴大势已去,已无筹码,朝中已尽数背叛于他,他活着,亦生不如死。
    他有的是时间同他慢慢清算。
    但不是今日。
    汝河上的风,从江边挂上,柏炎缓缓转身。
    今日已尘埃落定,从此之后,这天下易帜。
    苍月改姓为柏。
    柏炎眸间氤氲,喉间轻咽,记忆中的一幕幕,如同浮光掠影,他每踩着阶梯下一步,便有若干张面容映入他脑海之中。经历过这么多风雨波折,死了数不清再不能复生的人,范允,许昭,母亲,还有他叫的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同他一道在北关出生入死,最后用性命保他离开黄龙关的禁军和尧城驻军……
    是他们用生命,终于换来了今日这一刻。
    柏炎心底若钝器划过。
    只是今日这一刻,却换不回死去的许昭,范允和母亲……
    这一场逼宫中,没有赢家。
    他失了他最重要的亲人,永远不会再回来。
    真正等到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他心中却并未如想象中的如释重负,亦永远不会如释重负。
    阿锦……
    他看向她,她亦看向他。
    仿佛周遭的颜色都忽得黯淡了去,失了色彩,只留了一抹明艳动人……
    尘埃落定,他最想的,是回到她身边,同她相拥……
    阿锦,他眸间温柔,羽睫颤颤,却见苏锦眼中忽如起来的紧张和惊慌。
    “柏炎!”她大喊一声。
    柏炎皱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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