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天下之大稽。
    众人冷眼瞧他。
    柳照对上齐老夫人焦灼的眼,“准备地说,不是晚辈有,是机缘巧合之下,晚辈曾翻过此书,齐老夫人允许,晚辈可为齐老夫人复述一遍。”
    可此等至宝岂能是寻常人能知的,稍有不慎,便可引来杀身之祸。
    齐老夫人冷静下来,坐了下来,“算了,算了,脖子都快埋土里的人了,还要这个做什么?”挥挥手让柳照回座了。
    莞苧看似平静地坐着,但眼底的恍惚之色泄露了她此刻纷乱的情绪,直到袖子被扯了一下,她才晓得侧头。
    柳照低语,“我吓着公主了?”
    莞苧摇头,勉强一笑,“我竟不知纯易心藏此等宝物。”
    柳照眸光一闪。
    寿宴结束,众人心思各异,离去前若有所无的视线黏在柳照身上。
    柳照似浑然不知,陪着莞苧进了齐老夫人的藏书阁。
    “当真能复述?”齐老夫人还存有疑问。
    柳照突然笑了,“老夫人说笑了,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官怎会识得此等宝物?”
    莞苧神色一变,唇角动了动。
    齐老夫人亦是脸色一沉,“你欺老身?”
    柳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晚辈怕今晚出了齐府,没活路,作个假而已。”
    作个假……而已。
    莞苧别过头,眉头拧了起来,她不由想起顾昀之的话。
    齐老夫人着实气得慌,顿时失了老人家的仪态,也忘了莞苧在场,怒声一喊,“公主保不住你?”话音未落,便自知失言,忙伏地向莞苧请罪。
    莞苧被惊得心神一晃,心中突然烦躁起来,“老夫人快请起,纯易确实过分了。纯易,快快向老夫人道歉!”
    柳照依言做了。
    齐老夫人起了身,依旧心绪难平,任谁在大寿当日被一个年轻后辈当猴耍都不会高兴,但瞧在莞苧的面子上,她唯有咽了这口气。
    且,柳照这计毒得很,她齐家被耍了,自不能大张旗鼓地去宣扬,那么若有哪家贪恋《越者书》便自会同柳照接触,柳照短时间恐怕死不了。
    齐老夫人暗道一声,好小子!京中怕是有几十年没出这样的人物了!
    齐老夫人定定地看向了莞苧,莞苧明白,喊了柳照去外面,柳照也不闹,乖乖去了。
    一时间,阁中只有她们两人。
    齐老夫人换了张忧心忡忡的脸,“公主可真相中了那柳照?”
    莞苧颔首。
    “公主,老身活得久了,见识过无数人,今斗胆劝公主一句,那柳照并非良人,公主可要三思啊!”言辞真挚到泪都要落下来了。
    莞苧却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但她偏要柳照。
    可今日的事,她并非也不介意,直到同柳照出了齐府,挥退一众齐家人上了马车,她才明明白白的问,“纯易可知今晚自己又得罪一家?”
    过了今夜,柳照可就成了齐家的眼中钉了。
    马车缓缓向前行进,柳照颔首,面上却无半点焦灼,“公主生气了?”
    确实生气了。
    “我既已说过护着纯易,那必定做到。纯易又何苦使这些伎俩?”
    莞苧以为柳照拥有的这双眼,不该生在一个满腹诡计的人身上。
    可直到马车到了顺合巷,柳照也未作答,莞苧的气越发大了。
    “公主,臣到家了。”柳照起了身,要下车,莞苧压住了他的衣角,清澈双眸里火气要喷出来了,“你就是不信我能护着你,是不是?”
    柳照身量高,车厢不够阔大,他半弯着腰,眸子里映出公主俏丽的笑容,他叹了口气,“并非不信,只是不想让公主为难,臣可以护住自己。”
    “便是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莞苧的火气烧到了脑子,不然也不至于说出这般的话,说完她便有些懊悔,只得佯装还在生气,别过头去,松了柳照的衣袖。
    车厢里闷得令人喘不过气。
    “时间不早了,公主该回去了。”柳照也不多言,只是眼角瞥到莞苧逶迤开来的裙角沾了根草时不由一怔。
    那草很小,却沾在了尊贵公主的衣服上,十分不应该,因为瞧着刺眼,它在公主裙角上,仿佛成了公主最不该有的污点。
    京中世家瞧柳照,便是沾在莞苧公主衣角上的那棵肮脏的草,非要替莞苧拍掉不行。
    柳照冷眼瞧了会儿,只轻轻说,“夜里冷,公主睡时当心受了凉。”
    莞苧看着他生动的眉眼入了迷,待他行完礼掀起车帘下了车,方猛地反应过来,起身到了车门口,夜风拂来,柳照伶仃的身影已融在了夜色里。
    莞苧止不住地想,纯易,你这美好的皮囊之下当真如他人所言,藏着一颗卑劣肮脏的心?
    周围静谧无声。
    没人能回答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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