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鬟叫坠儿,因过去公中厨房取点心时,少了一样,便被绿屏罚跪在廊庑下的青石板上,此时应该已经跪了颇有一会,膝盖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两腿战战,身体也摇摇晃晃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来。
    绿屏手里拿着银簪子,正在那里教训坠儿:“知道你这是在谁房里,咱家姑娘是宁国公府的嫡姑娘,是最亲的姑娘,让你取一些糖蒸酥酪来,你竟说没有,没有你不会让厨房里人做?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配在咱们姑娘家房里吗?留着一张嘴,连话都不会说,要她有什么用!”
    说着,竟拿银簪子去戳小丫头的嘴,那小丫头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脸皮嫩,嘴巴也嫩,哪里经得起这般羞辱,眼泪就扑簌扑簌地往下掉,哭着求饶道:“绿屏姐姐饶我,是我无用,我这就去,这就去要……”
    绿屏掐着腰,拿簪子恶狠狠地戳,只把那小丫头一惊一惊得,却不敢躲,她却依然恶声恶气地道:“咱家姑娘,那是国公府里头一份的姑娘,都给我挺起腰来,知道了吗?”
    宁七音听着这话,心里冷笑不止。
    她竟不知道,自己有这般威风,更不知道原来自己的丫鬟都可以如此嚣张,偏生她这当主子的这辈子都没这么有底气过。
    刁奴被这么教诲着,走出去后,还不知道别人怎么笑话呢!
    当下淡淡地出声:“绿屏姑娘好大的威风。”
    这声音一出,绿屏先是唬了一跳,回头看时,见是宁七音,忙笑着上前见礼,之后解释道:“姑娘,这小贱丫头行事不得力,我正想着好生给她一个教训,也好让她长眼,走出去挺直腰杆做人,免得别人小看了咱们姑娘,这都是给咱家姑娘长脸啊!”
    宁七音清凌凌的眸光落在她手中的簪子上:“这银簪子用起来不顺手吧。”
    绿屏心里微怔了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日的姑娘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样,那眼神,说不上来的奇怪,总觉得看着心里发憷,不过想想,宁七音是素来的泥人性子,哪里管得着自己,再不济也有二姑娘帮着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当下也没多想,便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银簪子,笑道:“可不是嘛,银的容易软,不好使,不过奴婢也没办法,这些小丫头太刁了,不好好收拾,她们是不知道规矩的,总得让她们知道规矩。”
    宁七音颔首:“是,你说得极好,不收拾,怎知规矩。”
    绿屏得到宁七音认,舒了口气,笑了。
    宁七音却吩咐旁边一个丫鬟,记得应该是叫铛儿的:“去取钎子来。”
    铛儿一愣,不过还是照办,进屋去取了。
    绿屏见此,心里明白了,这是要用钎子来罚这小丫头吗?她忍不住得意地扬了扬眉,看来姑娘还是觉得自己干得很好的。
    而跪在一旁的小丫鬟坠儿则是脸都白了,她本来身形已经摇摇欲坠,如今听说取钎子,只觉得自己脸上疼膝盖疼浑身都疼。
    胡嬷嬷蹙了下眉,就要上前和宁七音说什么,宁七音抬手阻止了她:“胡嬷嬷,我心里有数。”
    胡嬷嬷见此,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原本不过是个寻常嬷嬷,并没有什么根基地位,被派过来照料宁七音,也是好不容易得的好差事,并不敢惹事生非,而这位绿屏却是有些背景来历的,绿屏亲娘老子在厨房里做活,亲爹则是跟在国公爷身边伺候的,这身份就不一般了,她惹不起。
    况且,自家姑娘听信那二姑娘的,自己说什么,怕是也听不进去。
    这个时候铛儿取来了钎子,那钎子尖锐得很,又是硬铁做成的,长长的一根,不要说坠儿,就是旁人见了,都觉得害怕。
    拿这个戳人吗?
    坠儿已经哭着磕头:“姑娘饶命,姑娘饶了我了,坠儿错了,坠儿知道错了。”
    绿屏却撇嘴:“你没听姑娘说吗,不好好收拾,是不知道规矩的,既然错了,那就合该受惩戒,哪能轻易放过,咱们乐苑是有规矩的。”
    宁七音道:“你还不跪下?”
    她这话一出,大家都是一愣,跪下,这不是跪下了吗?
    宁七音手中握着钎子,淡淡地道:“绿屏,你跪下。”
    绿屏一愣,迷茫地看着宁七音:“啊?我?”
    宁七音:“跪下。”
    绿屏:“为什么是我跪下,我这是要——”
    宁七音清凌凌的眸中泛起冷光:“来人,把她按在地上。”
    旁边的几个丫鬟仆妇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开始还是愣着,后来明白过来,虽然心里还是不太敢,但到底姑娘那眼神,不像是说假的,只好上前,就要按下绿屏。
    绿屏都已经呆了:“姑娘,你什么意思?”
    宁七音冷笑:“让你知道我们乐苑的规矩啊。”
    绿屏不服气:“我做错了什么吗?”
    宁七音:“你竟然还敢犟嘴?在这乐苑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罢了,不要仗着一些自以为是的脸面,就要在这里欺上瞒下,嚣张至极,乐苑里有乐苑的规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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